“且慢,”伊却说,“公子让云可不准接客,云可感激万分,但是公子,奴家若不接客,要了公子令媛,又不得赎身,令媛用尽,公子人走,奴家姿色也老去,到头来还是老无所依。”
他朝柜子里取出一个竹制画匣,合一丈之长,匣呈木色,翻开后是一副古画,爸和妈合力渐渐伸开卷轴:画中是个仙颜女子,戴珠钗扎云髻,面庞皎白若月色,帮手捻纤指捧一鸡缸杯,端坐在绣墩上,着一件素纱披风、半露胸骨,仿佛在赏识面前的梅瓶中插的梨花,花瓶上缭绕着两三只飞舞的胡蝶。
小七摸了摸衣袖和衣缘,才拿出一个小匣子,里边取出两颗大东珠,“妈妈,不知这个够不敷?”
“当然,我是来南京。。。。。探亲的。”
“娘娘听老奴说完,”嬷嬷持续言,“这王妃之位,必定非郭令媛莫属,至于阿谁秦淮女子,不如留作侧妃或是嫔,一并纳出去,上报礼部经历司,也无不成。”
我扶起伊,“莫要如此,我从将来过女子房间,不免有些担惊受怕。”
“主子鄙意,”小七又说,“无妨跟主子普通,换成寺人的服饰,面见郭尚书岂不轻易?”
“有劳公公代本官谢过太妃娘娘。”
“这个当然,”丫环说,“我家蜜斯年方十五,恰是芳华少艾,服侍你家公子,最合适不过。”
太妃只好叮咛,“王儿,先退下吧。”
母妃蔡太妃甚是欢乐,令王府总管小七照顾辎重彩礼,合御窑厂青花一批、鸡缸杯两对、书册宝典、奇楠香、吴邦佐的铜炉等,送往南京应天府的尚书家世,以示对郭尚书的正视。我这藩王,从小就无所事事,年纪悄悄,又鲜有出外的机遇,便自作主张,对小七说:“本王迩来闲得发慌,传闻你要送彩礼给将来的老丈人,本王也好借这几机遇看看将来王妃。”
“大明建国两百年来,未曾有亲王迎娶青楼女子,尔贵为皇亲贵胄、宗室血脉,虽非朝中重臣,却也是封立一方,岂可有辱斯文、自甘出错?”
“你说甚么?”我有一丝惊骇,“甚么狐仙死了?”
换了清闲巾,换一件湖色鹤氅,一把折扇,走到秦淮边,桥连桥、巷连巷,坐在画舫上,看外头的行人悠哉、女人调皮,无不欢乐。
一会,一个丫环打扮的下楼来,悄悄在老鸨子耳边说了些话,老鸨子遂改了神采,说:“公子公然博闻多见,此筝却非琴,老身给公子换一张琴,公子如果能弹奏一曲,云可女人自是公子的人。”
“主上既有兴趣,”小七说,“无妨,老奴陪主上一趟,不过在外头不比宫里,主上要自称鄙人,不得呼令百姓,以免扰民。”
“她不是狐仙,”我忙说,“她是我宿世的妾侍。”
“你跟本宫也有几十年了,”太妃忙说,“有甚么体例,莫非真要小妮子进门?”
到我这一脉,已经是神宗显天子在位,为我皇兄,我十五岁是不幸丧父,皇兄召我进京,两人相谈甚欢,皇兄比我长十五岁,对我甚是疼惜,特赐我云锦两匹,作为我今后结婚所用。
“你家蜜斯服侍我家公子,”小七盯着她,“按理你就得服侍我,我可跟你说,公子若替你家蜜斯赎身,你不也跟着她出来。到时候到了我们府上,我就要公子把你赐给我,到头来,你迟早是我的人,还不现在晚就服侍我,今后我会好好待你。”
“这幅画,”我内心七上八下的,“你是如何获得的?”
“死了?”我不由胸中有一股气顶上来,直冲喉结,终究受不住,竟吐血而出,身子难受,又是昏死过来,模糊中看到爸妈和盈盈严峻的场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