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读书人说话就是不一样,也不消“赏光”,而是用“屈尊”,即便不富不贵,但也不卑不亢,到处透着一股子高慢。
沈樟亭仿佛因为找回了女儿,整小我都年青起来,一扫昔日沉闷,朝李秘笑着道:“托李大人的福,眼下已经能喝稀粥了。”
沈樟亭一回到家中,便让家眷们都出来感激李秘,也果然如他所说,钱是没有,但诚意满满,场面也是动人,倒是让李秘有些难以消受。
“那王守仁乃是定远侯王弼的后嗣,客岁皇宫大内发了一场火,烧了很多宫殿,王守仁便上了一道奏折,说他要与王弼的六世孙王锦袭一道,捐一笔银子给皇家补葺宫殿,不过这笔银子却要下落到楚王头上。”
顿了顿,沈樟亭叹了口气:“以是这些人就真的来掘地三尺了……也难怪王爷会如此气恼……”
“无妨的,刚才过来的是都城来的司礼监寺人,以及京师留守百户王守仁,随行的是湖广巡抚、巡按等一干人。”
念及此处,李秘也不免要想,这沈樟亭与楚恭王如此靠近,楚恭王会不会将奥妙奉告他?
“王爷到底是为了何事如此大怒?”
不过李秘也看得出来,这座宅子当年想必是门庭若市的,只是现在却冷冷僻清,传闻沈樟亭厥后失了楚恭王的宠,却不知是何启事。
此时沈樟亭也是哈哈笑道:“李大人也是妙语连珠,难怪固然身在公署,却仍旧想着测验,也实在让沈某敬佩至极了。”
“恰是。”
“再说了,楚王府在宣德六年、天顺四年、天顺六年、成化十八年都发过大火,特别是成化十八年的八月,一个月以内便烧了三次,连王府都被烧成了白地,到了厥后,便是朱英燿弑父,武冈王朱显槐兼任宗理又大肆搜刮,便真有一千多万两,你感觉现在还能剩下多少?”
沈樟亭也摇了点头:“这些人是过来查账检库的。”
两人又是一阵酬酢,不免就要说到刚才的事情,李秘忍了忍,毕竟还是问道。
“李大人此言何意?”
这倒也省了李秘很多事,只消暗中号召一句,便把沈樟亭给叫了过来。
沈樟亭想了想,人救了自家女儿,也不图回报,这桩事到底是要跟他提点一番,反正他也是王爷信得过的人,便朝李秘道。
进得此中,便感受洒扫的小厮,洗衣的老妈子,搬运的马夫,蹦跳着路过的垂髫小童,都能够随口吟唱一两句诗来。
李秘也呵呵一笑道:“沈先生可别曲解,我是说沈先生家藏书万卷,汗牛充栋,先生更是学富五车,这些可都是凡人无可对比的,又何来家无余财之说?岂不闻知识便是财产一说么。”
沈樟亭既然开了口,李秘天然也不能放过,当即又问道:“王爷对此事是和态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