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到底是走不走!”
若非此时恍然,她也没想过这个题目,周瑜没来村庄之前,他们可都是诚恳巴交的乡野村佬,可周瑜来了以后,他们竟然连公差捕快都敢拘禁起来,乃至想要杀掉这个官差!
李秘摇了点头道:“大姐对我的恩典,李秘感铭肺腑,可我李秘不是如许的人,不能眼睁睁看着李秘受了委曲,别的莫多说,你带我去蔡家走一趟。”
“出了甚么事?”
李秘倒是泰然自如,朝姚氏道:“你们葛家人不是晓得么?莫非他们还能把统统姓葛的全都杀光了不成?”
这些人也是一时火起,因着下午之时,蔡续宗就想着要杀李秘,可眼下废墟已经填埋,事情已经揭过,便是要杀李秘,也没了借口由头,真要脱手,还真有些顾忌,再者,他们与葛家人已经水火不容,杀了李秘,只怕葛家人也不成能会替他们讳饰,彼时可就费事了。
“大姐你先别慌,蔡家人说里长是你们毒杀的,可曾有证据?”
李秘如此一说,蔡惊蛰对李秘是恨之入骨,此时也有些悔怨,若下午在江边将李秘杀了,眼下那里由得他阻头阻势!
事情正如李秘所料那般,即便是荒郊野岭,有了目睹者,想要杀人藏尸,底子就是不成能的事!
李秘如此一说,姚氏也是信了,想了想,便将李秘的戚家刀等随身物品,都给李秘取了过来,这才带着李秘走出去。
姚氏一边将李秘往门外推,一边答复道:“蔡续宗让人给毒死了,他们偏说是我葛家的人白日里受了你的调拨鼓动,现在把我葛氏的叔伯兄弟们都抓了起来,说你是祸首祸首,要当着全村的面,把你杀了!”
这蔡葛村的人固然让周瑜给洗脑了,但毕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,也不敢揭竿造反,此时蔡惊蛰只能让步道。
“我父亲就是喝了蔡老儿的药汤才死了,我百口人看在眼里,狗儿吃了药渣都被毒死,人证俱在,我们说了不算,谁说了算!”
李秘对姚氏还是非常感激的,这个村妇历经艰苦,早已看破世事,也比较豁达,若不是姚氏,李秘早让蔡续宗埋杀在江边了。
蔡惊蛰被李秘这么一提示,当即狠声道:“你说得对,我要为父亲报仇,你是公差,我杀不了你,但蔡老儿倒是杀得的!”
这十几年来,东南本地为了打击倭寇,可谓烽火连缀,很多人也是顺势而起,占山为王,啸聚绿林,很多武将为了撷取军功,便将这些山大王和小喽啰们当作倭寇来打,一旦扣上造反的帽子,那几近是要鸡犬不留的!
时维梅雨,整日淅淅洒洒,氛围都能捏出水来,柴房充满着一股潮湿的霉味,李秘鼻头发痒,伤口又胀痛,实在难以入眠,想着起来抽斗烟,火镰却又打不着,柴房里竟然没火种,也实在让人愁闷。
“里长固然只是个芝麻绿豆的活动,可也是驰名有姓的,蔡续宗这么死了,官府必定会派人下来看看吧?他蔡家便是有一千个胆量,也不敢杀我,蔡葛两家树敌已久,真要闹翻了,葛家也不成能让蔡家人欢愉过日,必然会揭他们的老底,杀官差那是天大的罪名,他们也敢?”
“蔡家人硬说是我二爹毒死了里长,拘了二爹不说,还将我葛氏的男人,不管老幼,全都抓了起来,说是多数督一走,俺们姓葛的就听信你的勾引,想着翻身造反,眼下就要来抓你了!”
二来,蔡续宗白日里才与葛家人产生纠葛,夜里便被毒杀,若真是葛家人所为,也不成能挑彻夜。
李秘毕竟是公差,便是与范荣宽等人较量都不落下风,似周瑜如许的人物,他也都不怯,更何况面前这些个乡野刁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