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宗伯此话,小子可不敢恭维,师父虽是武将,但熟读经史,痴迷兵法,胸怀韬略,也是读书万卷,匹夫之名实在有些不敬了。”
“向我伸谢?”李秘不由迷惑起来,因为他连南京礼部尚书是谁都不晓得,又谈何伸谢?
许是因为这层隔阂,他们那没有多少营养的酬酢,很快就结束了,李秘也不敢怠慢,当即朝王弘诲施礼道。
“王宗伯还是省费心吧,这小子一心想走刑名司狱的门路,不然本官早就为他在应天府谋个位置了……”
周瑜和吴惟忠等人率军出海剿匪以后,李秘便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调查周瑜身份的事情上,展转嘉定等地,终究来到金陵,解缆之前还是八月桂花香,眼下却早已进入清冷的晚秋。
而张孙绳是从处所上汲引上来的,在宦海当中,馆阁学士等属于清流,而下放处所为官则是污流,清流之所以是清流,因为他们有着读书人的狷介,对宦海上摸爬滚打的张孙绳,天然有些间隔感。
再者,王弘诲与王世贞吕坤等人一样,说得夸大一些,仕进只是他们的副业,他们真正的活动是搞文明,做学问的大儒。
王弘诲本觉得李秘是个软骨头,今番他就是因为将罗儒望入京之事提了上去,才得了礼部尚书的官衔,本想着好好感激李秘一番,可见得李秘浑身胥吏庸俗气,这个动机也就撤销了。
李秘当初在王世贞府上,让王世贞帮罗儒望牵线搭桥,勾搭上的可不就是这位大文官么,彼时他还只是吏部右侍郎,现在如何就成了礼部尚书?
“你是吴汝诚的弟子?那老匹夫夙来傲岸,能收你为徒,也算是实在不易了……”
王弘诲也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,向来不敢以机谋私,现在却乐意给李秘走一下人脉,让李秘走武举人这条路,可见他是至心想要拉扯李秘一把了。
听得王弘诲如此一说,李秘也就不再计算,朝王弘诲道:“是小人冒昧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