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七！”玉蔻低唤一声。
“谁？！”霍骘警悟，当即抬起鹰隼般锋利的视野，紧舒展住沈七身在的方向。
萧长宁懵懂地看他，醉眼迷蒙道：“做甚么？”
……
真是一波未平一波未起，萧长宁听得心惊肉跳，忙问道：“那你是如何逃脱的？”
而后，他眼中的光彩一点一点毁灭，再没有了声气。
很快，他发明事情不太对！一颗心由狂喜直坠冰窖……那不是玉蔻！
霍骘追上前，只见火线斜坡之下竟是断崖，崖下是瀑布堆积的深潭，并无活路。霍骘抬手摸了摸潮湿的灌木叶子，在上头摸到了新奇的血液，沉声道：“娘娘放心，他活不成了。”
遭到旧事的传染，萧长宁心中沉痛不已，低声问道：“你早退而归，霍骘就未曾起疑？”
“沈七！沈七在否？”
沈玹及时扶住她。
“沈玹，本宫想喝，想陪你一起喝。”
寒鸦振飞，寺人扑倒，从斜坡上一起滚下，噗通一声坠入瀑布的深涧当中。
他死死地揪住兄长的衣袖，嘴角带血，气若游丝道：“求你……哥。我一死，皇后必然会……查到……玉蔻头上。求你……庇护她……”
说罢，她端起酒盏一饮而尽，红着脸含混不清道：“故事听完了，本宫承诺你要自罚一杯的。”
沈七心下一喜，稍稍站直身子低声道：“玉……”
夜色深沉，灯火阑珊，宫道寥寂无人。萧长宁怔怔地趴在沈玹背上，身材跟着他沉稳的法度而点点起伏，不由鼻头一酸，喃喃道：“沈玹，本宫今后会对你好的，本宫……本宫……”
“我折断了那柄绣春刀，冲刷掉血迹，将他的尸首草草埋葬在瀑布之下的乱石当中，直到四年前才将他的遗骨送回青州安葬。”
月光从云层中透出，暗影褪去，暴露了岩石上躺着的一条身影。
“放心，玉蔻，兄长从小就很短长的。”沈七的言辞中带着几分高傲，眼也不眨地望着玉蔻, 低声说, “真想顿时带你去见他。以天为鉴, 以月为媒, 让兄长给我们证婚……”
沈七有着一张漂亮的脸，但眉眼却非常暖和，玉蔻一向都感觉，那样的和顺的眼睛不该生在这般张扬的一张脸上, 有些略微的违和，却不知这类莫名的违和之感从何而来。
玉蔻满脸是泪，咬着唇，哆颤抖嗦地抹去他嘴角的血沫，却如何也抹不洁净。
这个声音是……皇后！！
仍记得那夜秋风萧瑟，各处成霜，锦衣卫将统统寺人都赶到了空位当中，挨个点名，点到‘沈七’之时，司礼监掌印寺人连念了两遍名字，皆无人回应。
萧长宁微醺，醉眼昏黄地望着他，眼中闪着水光，心疼道：“旧事重提，你必然很难受罢？”
“天然起疑，可他并未在我身上找到伤痕，只好作罢。”沈玹将空酒坛推到一旁，冷声说，“倒是太后心狠，一回宫便命令，命司礼监将那日随行的统统寺人一并正法，想必是宁肯错杀一千也不肯放过一个。”
而另一边，玉蔻清算好了拜堂用的新衣，刚走出营帐不远，便闻声霍骘调集锦衣卫搜索寺人，模糊传来几声‘有个寺人’‘刺客’等字眼，她心下一紧，一种不祥之兆如阴云般覆盖在心头。
沈七从未想过本身这般身残之人，也能找到一个和顺梯己的女人。玉蔻是个聪明豁达的好女人，这份豪情来得太不轻易了，沈七不想委曲她做长久的对食，他想和她结婚，一辈子照顾她。
正想着，火线俄然传来了细碎的窸窣声，在沉寂的夜里尤显诡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