祈善却道:“不止。”
虽说是天国难度残局的穿越,但祈善这位“指导NPC”倒是非常失职尽责,五星好评!
别怪她文盲,作为失忆人士真不晓得。
“仿佛是姓‘田’?那几个兵爷还骂骂咧咧甚么‘姓田的老东西’、‘御史中丞又如何’之类的。”店家也不懂这些,莫说这些大官儿,即便只是看管城门的老兵也能轻而易举弄死他们这些小老百姓,他给沈棠添了一壶茶,感喟道,“二位郎君还是别猎奇了,免得丧命啊!”
祈善:“店家口中的御史中丞姓‘田’?”
店家胆怯回顾,偷瞧茶肆外的兵士,掐着嗓子小声说:“传闻是甚么御史中丞……”
“可输了就投降,这不是普通的吗?辛国已灭,大局已定,为何犯情面感反应这么大?那名犯人被打没半条命都硬气没告饶没哭,这么一件板上钉钉的事儿就哭成如许……”
“另有其他仇?”
沈棠扭头看向茶肆外。
店家见两位郎君生得都雅姣美,忍不住提示一句,免得两个后生小辈莽撞丢了命。
本觉得打完仗能消停一阵,谁晓得庚国国主秉承“不能亏兄弟”的原则,放纵跟他打天下的部属到处为非作歹。
“店家放心,我们有分寸的。”祈善笑着应了店家的美意,待店家去别处繁忙,脸上笑意散尽,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沉,“御史中丞为御史台长官,受公卿章奏,纠察百官。”
该说甚么好呢?
刚呷了一口茶,却听茶肆别传来犯人泣血般的哭嚎,紧跟着便是犯人带着哭腔的痛骂:“欺人太过!欺人太过啊!郑乔,你这个头钱价的佞幸,你怎敢如此——你怎敢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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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姓看到庚国兵士就瑟瑟颤栗。
想到刚才那段中气实足、让人充分明白说话艺术魅力的破口痛骂,郑乔岂会放过这家?
祈善故作惊奇,假兮兮道:“能得沈小郎君这般高看,鄙人幸运之至。”
沈棠:“……”
论脸皮她还比不过祈元良,因而低头战术性吃茶,倒是祈善一边吃茶一边暗中察看沈棠的反应——他一向猎奇,沈小郎君与龚氏究竟是甚么干系?方才听到龚氏灭门泉源来自郑乔的抨击,沈小郎君既没有气愤也没有仇恨,平平平淡,仿佛此事于己无关。
“这故事奉告我们斩草要除根,趁其病要其命,提早动手,以免夜长梦多。”
若说沈小郎君薄凉无情,昨夜又怎会为了个一面之缘的痴儿雨夜驰驱?
沈棠差点儿被那口未咽下去的茶呛到。
倘若收到动静再晚些,他就死定了。
沈棠:“……”
龚氏好歹还帮过郑乔呢,也落得个死的死、发配的发配,更别说御史中丞了。
祈善捏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手,喉头转动,声音带着微不成察地轻颤。他狠狠闭紧眸子再展开,沉着道:“国玺久寻不得,郑乔大怒,强令辛国国主禅位给膝下独一王姬……”
祈善感喟:“岂止是获咎那么简朴……”
辛国百姓不但要榨干血供应军需粮草让辛国兵戈,还要面对庚国兵士的烧杀劫夺。
祈善神情庞大,持续说道:“……再由王姬,行面缚衔璧之礼,袒【身】露【体】,带领百官衰绖舆榇,投降……”
沈棠调侃:“我还觉得先生甚么都晓得。”
沈棠道:“一点儿面子都不给?”
祈善:“不给。这以后,都城上至百官,下至百姓,有谁不晓得郑乔是靠着甚么上位?郑乔返国,御史中丞也是反对最狠恶的,断言若让此子返国,便是纵虎归山、后患无穷,连续十九次疏奏都是哀告辛国国主正法郑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