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庚国兵士还未分开,沈棠也不想这时候出去引发重视,便让茶肆老板给添了一壶茶,二人持续待在茶肆消磨时候,趁便探听探听囚车上的犯人身份。
想到刚才那段中气实足、让人充分明白说话艺术魅力的破口痛骂,郑乔岂会放过这家?
沈棠调侃:“我还觉得先生甚么都晓得。”
祈善感喟:“岂止是获咎那么简朴……”
祈善捏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手,喉头转动,声音带着微不成察地轻颤。他狠狠闭紧眸子再展开,沉着道:“国玺久寻不得,郑乔大怒,强令辛国国主禅位给膝下独一王姬……”
此中必有隐情。
辛国百姓不但要榨干血供应军需粮草让辛国兵戈,还要面对庚国兵士的烧杀劫夺。
别怪她文盲,作为失忆人士真不晓得。
只是郑乔棋高一着提早获知了谍报,险而又险地将危急消弭于无形,连夜奔逃回庚国。
本觉得打完仗能消停一阵,谁晓得庚国国主秉承“不能亏兄弟”的原则,放纵跟他打天下的部属到处为非作歹。
虽说是天国难度残局的穿越,但祈善这位“指导NPC”倒是非常失职尽责,五星好评!
此人反应完整超出了常理逻辑。
“咳咳——原、本来这就是龚氏被抄家灭族的本相?”端看祈善说的内容,沈棠感受龚氏还真算不上朴重无辜,“明知郑乔是奸佞还纵虎归山,就没想过会有被他抨击的一天?”
“又产生何事了?”
“仿佛是姓‘田’?那几个兵爷还骂骂咧咧甚么‘姓田的老东西’、‘御史中丞又如何’之类的。”店家也不懂这些,莫说这些大官儿,即便只是看管城门的老兵也能轻而易举弄死他们这些小老百姓,他给沈棠添了一壶茶,感喟道,“二位郎君还是别猎奇了,免得丧命啊!”
祈善起家走至茶肆门口低声探听,没一会儿寒着神采返来,周身气场令人生寒:“郑乔命令让辛国国主带领旧臣正式投降……”
店家胆怯回顾,偷瞧茶肆外的兵士,掐着嗓子小声说:“传闻是甚么御史中丞……”
论脸皮她还比不过祈元良,因而低头战术性吃茶,倒是祈善一边吃茶一边暗中察看沈棠的反应——他一向猎奇,沈小郎君与龚氏究竟是甚么干系?方才听到龚氏灭门泉源来自郑乔的抨击,沈小郎君既没有气愤也没有仇恨,平平平淡,仿佛此事于己无关。
刚呷了一口茶,却听茶肆别传来犯人泣血般的哭嚎,紧跟着便是犯人带着哭腔的痛骂:“欺人太过!欺人太过啊!郑乔,你这个头钱价的佞幸,你怎敢如此——你怎敢啊!”
沈棠不解喃喃又看向祈善:“御史中丞?”
祈善:“店家口中的御史中丞姓‘田’?”
沈棠差点儿被那口未咽下去的茶呛到。
“传闻那位御史中丞脾气朴重爆裂,奉法察举、无所不避,管你是公卿贵胄还是旁的甚么人,被他抓住把柄就是一通弹劾,天然不会漏下郑乔。自从郑乔成为辛国国主外宠,这位御史中丞是百官当中骂得最狠的,还曾御马堵住郑乔上朝的路,当着百姓的面唾面痛骂。”
祈善听着沈棠一本端庄地“汲取经验”,嘴角微微一抽,但又说不出那里不对劲。
若说沈小郎君薄凉无情,昨夜又怎会为了个一面之缘的痴儿雨夜驰驱?
祈善道:“这个嘛,我就不晓得了。”
沈棠用眼神扣问:“然后?”
“店家放心,我们有分寸的。”祈善笑着应了店家的美意,待店家去别处繁忙,脸上笑意散尽,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沉,“御史中丞为御史台长官,受公卿章奏,纠察百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