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气之下跺顿脚就要走,老夫人见他失礼至此,气得喊了一声“站住”。洁白反应过来,板着脸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礼,老夫人斥道:“枉你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,可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?可知父老赐不成辞?你看看你,为了两个通房丫头成了甚么模样?敢情我一心为你还招你痛恨不成?”
老夫人和吴姨娘闻言都连连点头,豆黄和椒香内心又升起了但愿,满含等候地看着洁白。
洁白无法跪下请罪,吴姨娘想数落他又舍不得,叹了一口气:“她们都头都梳了,给老夫人把头也磕了,既成究竟,你若不要想逼出两条性命吗?”
又见洁白发楞,呵呵笑起来:“如何呢?欢畅傻了?收通房丫头又不是纳姨娘,大户人家的公子都是十五六岁身边就放通房奉侍,有甚么失礼不失礼?你若聘妻,也必是大师蜜斯,岂会为一两个通房嫌你?还不快感谢母亲!”
就挥了挥手重笑道:“我不过谈笑几句,三叔还端庄赔起礼来!好了好了,我那里往内心去了?”
老夫人等她们笑够了这才说:“洁白呀!你爹早去了,我和你姨娘也老了,就盼着儿孙合座。你借着你爹当年一句话,年届弱冠不肯入仕不肯聘妻,莫非要如许混一辈子?你等得我可等不得!聘妻一事急不得,得渐渐探听,可屋里搁两人奉侍总行吧?生下一儿半女也是你的骨肉。豆黄和椒香我令人相看过的,八字与你甚合,脾气模样好又有宜男之相,明天收了房,算是你的屋里人。畴昔,与你们爷叩首去!”
洁白被一世人相逼,出了一头的盗汗,想起长生把心一横,果断地说:“母亲!此事不成!孩儿必然要比及娶妻以后再收通房,以示对嫡妻尊敬!”
“好了心慧!哪有你这么说话的?长辈岂是你能说三道四的!”听她越说越不象话,老夫人忍不住出言斥责。
看着豆黄和椒香并肩走过来,洁白大急,却不知该如何出言相拒,因为父老赐,他底子就没回绝的权力。游移间,豆黄和椒香已经双双跪倒在脚下,口称:“奴婢给三公子叩首!”然后害羞垂首,等洁白唤她们起来。
如果之前看他说如答应怜,老夫人保准扑噗一声笑了,可本日大抵气得狠了,竟然没理他。
豆黄和椒香被劈面回绝,惭愧得满红,也没人让她们起来,就跪在地上不敢起来,也不敢哭,眼泪直打转儿。还是吴姨娘不忍心,悄悄拉她们起来退在一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