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氏一向等顾翰清比及了戌时末刻,才听外头小厮出去回话,说顾翰清返来了,只是人又去了外书房持续批阅卷宗,让周氏先行歇息,不消等他。
但对于她来讲,周怡月当不成太子妃,无疑便是最大的奖惩了。
……
“老爷比来也不知为何,更加繁忙了起来,前次在静水庵的事情,我问了他几次,总没个动静。”
顾翰清忍不住痛哭流涕道:“臣这些光阴展转反侧,日日为此事忧心,一想起来便觉后怕,长公主所作所为,实在让臣出离气愤,但事关微臣三个女儿的清誉,微臣不敢冒昧,若不是皇上本日非要微臣说个定见,这件事情微臣是想烂在肚子里的。”
元宝寺人那一张又圆又白的脸便笑了起来,像个米勒佛普通。
“我也要能赶上他才催得着啊!”老太太感喟,顾翰清确切是一个出息儿子,可如许早出晚归的,连她这个母亲也好几日见不到他,她又要到那里催去呢?
“本日早朝,众卿家为太子妃一事辩论狠恶,朕实在听得有些头疼。爱卿常日耿言切谏,如何本日反倒不肯为朕分忧了呢?”
天子叹了一口气,却仍旧眉心紧蹙,想起嘉瑞长公主所作所为,心中自是大失所望,恨恨道:“长公主实在娇纵放肆、目没法纪,他日她如果成了太子岳母,必将变本加厉,朕如何能放纵!”
那人便笑着道:“方才在大殿之上,为册立太子妃一事,众位大臣各抒己见,只要顾大人一言不发,皇上让主子请顾大人去御书房,想听一听顾大人的定见。”
如果外人问起,只说是几个女人在静水庵玩耍的时候不谨慎走远了,厥后又本身寻了返来。
顾翰清正在书房品茶,憋了大半个月的事情,终究告一段落,贰内心也松了一口气。但天子毕竟是偏袒嘉瑞长公主的,固然周怡月落空了当太子妃的机遇,可天子毕竟没有明令惩办嘉瑞长公主。
比来又恰逢周氏小日子,以是顾翰清也有几天没有来她房里,去了两日方姨娘那边,这两日繁忙,便干脆睡在了外书房。
顾翰清也跟着笑了起来,捋了捋他下颌的那几根须髯,眉眼中却透着几分冷厉。
顾明烟因为后脑勺被人磕出一个包来,头疼了好几日,周氏请了太医过来为她诊治,准她比来一段光阴在方姨娘的房中歇息。
顾翰清听他这么说,便恭敬下跪,拱手直言道:“臣不是不想说,只是无话可说。”
“传闻比来朝中事件繁忙,又是边关的事,又是册立太子妃的事,又到了年底吏部官员晋升考核的时候,我也有好几日没见到他咯!”
日子不紧不慢的就到了玄月尾,顾翰清仍旧繁忙,周氏几次问他那日的事情,他只推说还在让人调查,周氏内心不免就有些牢骚,觉得他很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,便在老太太跟前抱怨了两句。
天子已经传了翰林院草诏进宫,太子妃的终究人选定为齐国公嫡长女齐思贤。
御书房里燃着沁民气脾的龙涎香,让人闻之精力一振,顾翰清向天子行过大礼以后,那人便让元宝公公赐坐。顾翰清不敢坐,仍旧站鄙人首,天子没有勉强他。
顾翰清已痛陈了苦衷,现在见皇上起火,便趁机道:“以周女人的品性,确切堪当太子妃一名,微臣不想是以事迟误了一个好女人,以是在大殿之上一言不发,还请皇上恕罪。”顾翰清说完,又朝着天子深深一拜,神采恸然:“只是臣为人夫为人父,不但没能庇护好她们,还不能替她们平冤出气,实在愧对家中妻小。”
天子感觉那些自发得直言苦谏的人不过就是为了一己私利,是以对一言不发的顾翰清反倒格外信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