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现在却的确还活着,他的手还紧紧地握着他的剑,一把染血的剑,他的眼还紧紧谛视着火线,一个未知的火线。
至于他们的边幅,他没有兴趣去看,也没法去看。冥界的勾魂使者浩繁,相互之间气力也有所差别,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,那便是每一个勾魂使者都会戴着一具设置了秘法的青铜鬼面具,想要摘下这个青铜鬼面具,就必须先杀了这个勾魂使者。杀掉一个勾魂使者,他有信心做到,但他也还是不会脱手去摘下后者脸上的鬼面具,不止是他,任何一个对冥界有所体味的人都不会这么做。
“判官笔,存亡簿!”
“死……”听得这个字眼,女孩眼中的哀伤之色更甚,“像爷爷如许的问道境强者也会死么?”
南宫决号为药皇,除却一手炼药之术入迷入化以外,灵魂力量更是刁悍非常,他的魂力对于天下奇特之物尤其敏感,故而当这一笔一簿呈现之时,他最早投畴昔的不是目光,而是魂力。
“菡儿,冷么?”老者俄然开口道。
“很好?”邢无生俄然迷惑了起来,他身为冥界五殿之一的鬼域殿的判官,这些年来不知判了多少人的存亡,固然亲身剥夺这些人生命的是勾魂使者,但他作为号令的公布者,无形当中双手还是是沾上了诸多血腥。近似南宫决这类存亡存亡之际还在说很好的人,他倒是第一次见。
“不,我是在想,让鬼域殿的判官下鬼域,这应当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吧!”南宫决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,一抹玄异的弧度。
沓!沓!沓!
这一刻,他的眼神仿佛来自无间天国普通,极度可骇。
“这世上本就没有悠长的伴随,有相聚便有拜别,不是生离,就是死别。”老者轻叹了一口气,旋即说道。
明天的雪云峰非常特别,风,还是北风,雪,还是白雪,未曾有所变动,故而也没有甚么特别之处,特别的是人。这风雪交集,冰寒彻骨之地,一贯都是火食罕至。但一天当中,先是药皇南宫决与其孙女南宫菡来到此地,后又有冥界鬼域殿判官与一众勾魂使者前来,现在,又有一个浑身浴血,手执长剑的少年到访。
“不错,菡儿你的天赋要比爷爷强,将来或许有那么一丝能够触及到阿谁虚无缥缈的层次。”
便在此时,一道冷酷话语蓦地传来,回荡在雪云峰上空,照顾着无上严肃,仿佛其言语之间,当真就将人之存亡鉴定。而就在这声音落下的一瞬,数十道玄色身影鬼怪掠出,如同亡灵幽魂,来无声气,便是破风之声,都是未曾闻声。
女孩笑了,笑得非常温馨,也很满足,于她而言,暖和便是有亲人伴随在身边。而现在她的爷爷就在她的身边,牵着她的手,即使是行走在漫天风雪当中,那份暖和她还是能感受获得,如此一来,又怎会感觉酷寒?
浩大魂力于瞬息之间自南宫决体内发作,如潮流般向那立于虚空当中的黑衣男人涌来,其势似暴风怒涛,风雷齐动,虽无形,倒是让那黑衣男人周身空间蓦地一震,当即便是闪现出诸多裂纹。而跟着这股魂力的不竭逼近,这空间裂纹愈发增加,仿佛要使此方虚空都生生陷落。
“杀!”
“呵呵,傻孩子。”老者身形略作偏移,伸出左手,悄悄抚摩了一下女孩的小脑袋,旋即又说道:“问道一定悟道,悟道一定成神,这个事理,今后你渐渐会明白的。”
因为一旦有人将这鬼面具摘下,那设置在上面的秘法便会催动,而后便会将一道诡异的灵魂印记打入此人的体内,一旦进入,便是难以断根。这灵魂印记不会对他的身材形成毁伤,但却会将他的行迹完整锁定,让冥界完整把握他的一举一动,可谓如蛆附骨,如影随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