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阴暗,盘蜒隐身暗影中,一双眼变作蛇状,幽幽发光,尽是冰嘲笑意,令东采奇寒毛直竖,他道:“民气鬼蜮,唯在绝境中方见端倪。此人是善是恶,赋性怎般,平时假装粉饰,皆做不得数。现在我教女人瞧见此人赋性,女人可还对劲?”
盘蜒道:“说来也不繁复,不过是传了几句话罢了。”
盘蜒笑道:“寒山之民,最贪名利,相互之间貌合神离,只要略加教唆,立时便翻脸不认人。只不过这萧妹与玉郎两人尤其防备,彼其间早有不满,是以轻信贸断,动手暴虐罢了。”
盘蜒见她精力充分,神采飞扬,不由抱怨道:“越到背面,越是艰巨,你眼下如此对劲,却一定真能胜得过我。”
盘蜒笑道:“倒像是我求你学工夫似的。”他内力不过稍胜东采奇,但倒是奇门鬼道,不讲究踏实深厚,而是以诡取胜,当下说出一段口诀来,乃是玄学中一门旁支,唤作太乙法术。
盘蜒嚷道:“我安知你真能学得?早晓得便胡胡说上一通了。”贰心中生怨,更不坦白,张口便说了出来。
盘蜒奇道:“女人言不由衷,必有隐情,哎呦,但是瞧上我了?你如此才貌身份,又非嫁不出去,怎能见一个爱一个?”
东采奇哆颤抖嗦,只觉此人可骇,但在他身边,心中却莫名安静。仿佛此民气肠虽诡谲,却对她朴拙不欺,乃是一名开阔荡的真小人。
东采奇顿时面红耳赤,急道:“你还真敢想?你当本身是甚么宝贝?我....我岂会看上你?但你此人另有点儿用,又是泰家出世,我要留你在身边,充当幕僚侍卫,此后也好出出主张。”
盘蜒道:“我让文巢兄找上玉郎,谓其曰:‘我家蜜斯欲委身下嫁,但此中有个难处。她听闻你在外另有个相好,心中踌躇不决。你当将她赶走,以免让蜜斯难堪。’”
盘蜒悄悄无声,立于厥后,眼神高兴,仿佛见着此事如此结局,令他万分畅快。东采奇回过身,眼中似要冒火,问道:“这是如何回事?你用甚么邪法害了玉郎?”
八卦法术易学难精,便是初学之人也能说得头头是道,但真说应用奥妙者,当世寥寥可数。而这太乙法术入门极其艰巨,便是数十万人中也可贵一人能解,可一旦体味,便可突飞大进,如有神助。二者皆为奇门遁甲的至理,练到最高深处,可谓难分轩轾,各有所长,但毕竟八卦之术以正胜奇,稍胜太乙法术半筹。
聊着聊着,俄然说到武学上来,蛇伯城民风好武,东采奇虽为王谢闺女,但既学礼乐国书,又习骑射兵刃,虽不过十七岁年纪,却称得上文武全才、女中豪杰。谈起武功,顷刻眉飞色舞,兴趣盎然。
盘蜒道:“这萧妹乃是南区雪丽坊的歌・姬,我打通她一老友,对她说道:‘听闻当朝中太尉的女儿受麾下小吏勾引,与其情定毕生,那小吏家中有一小妾,将此事奉告太尉,太尉大怒,将小吏连同其家人一并投入大牢,不久满门抄斩,唯独那告发小妾反受重赏,更被太尉归入家室。可见这北方诸国,对族中贵女私交,实在奖惩清楚。’”
盘蜒道:“第一件事,女人不成没事召我入内室,第二件事,女人不成对我脱手动脚,第三件事,女人不得在我面前宽衣解带,只此三法,简朴易懂,却森如军纪,违者毫不轻饶...”
东采奇嘲笑道:“我可曾让你害死玉郎?此事你做的过分,我恼你尚且不及,岂能放过你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