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苍迈、或风雅、或清爽、或油滑的脸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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街道两旁酒馆林立,烛光虽微小,却给面前繁华的江南添几分昏黄与诗意。
青丝与墨染在茶馆喝茶听平话时,俄然一个丫环打扮的人误撞青丝,滚烫的茶水洒落于手上,纤细白净的手指开端泛红。肇事者至始至终都未曾昂首,只低着头连连报歉,青丝本就不是个多事儿的主,且本就是小事,人家既已报歉,青丝便也不究查。
“不知女人可否帮我将卖身契赎回?”大略也是觉着这个要求太高耸,女子又道:“我并无别的意义,只是,只是但愿女人能收我当个粗使丫环,如此也好过被强行卖于……风月场合。”
洛洛虽是丫环,却因着墨染这层干系,府邸主子对她极其客气,如果摒弃她这一身着装,但看主子对她的态度,怕是要让人误觉得她才是少夫人。
“来,起来。”墨染同女子说话的声音,帮其擦拭泪水的行动非常和顺。
青丝已活了一千年多年,性子早已被冗长光阴磨去棱角,断不该因这点事儿便讨厌一人,莫不是这便是阳间女子常说的妒忌?!
青丝理好思路,风雅得体的说:“墨染,我瞧着她孤伶一人,甚是不幸,倒不如我们将她带回府给她安排个差事,如此倒也让她有个落脚地。”即便不喜好女子,也万不能表示出来,因墨染在,更因墨染但愿她能不介怀。
洛洛闲着无事便跑去墨染的书房,帮他研磨倒茶。
墨染待洛洛太好,常让洛洛健忘两人的身份,洛洛看着墨染道:“那我可不成以以为少爷早已开端惦记取洛洛?”这话如果叫墨染的爹娘或尚蜜斯闻声,勉不了被惩罚,然这句话并未叫他们中任何一人听去,而是好巧不巧的传到青丝耳朵里。
墨染既未回绝,也未承诺。
青丝转过身来看着洛洛那楚楚不幸的模样,只觉好笑。
本日大略是青丝这一年多来第一次同他出游,第一次以凡胎的身份逼真地赏识江南的夜景。
想不到我一介鬼差,听多爱恨嗔痴,见惯存亡拜别,原觉得统统早已看淡,却没想到现在竟也会妒忌……
洛洛诺诺的点头。
女子倒是没有接过卖身契,她看着墨染,浅笑道:“洛洛从不喜欠别人情面,公子既帮了洛洛,洛洛定当酬谢公子,不知公子可否承诺让洛洛留在您身边做个粗使丫环毕生奉侍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