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不甘心,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,那老道实已超出他太远。
花恺笑道:“以你的聪明,还想不到我要说的是甚么?还是说,你不敢信赖?”
花恺叹道:“你佛法高深,我是佩服的,只可惜,此峰已尽,你纵是证得无上正觉,也难成如来。”
八思巴皱起双眉:“花施主究竟是何意?”
只不过,民气贪欲,又岂能镇得住?
“无量寿佛!”
公然,八思巴端倪低垂:“无量寿佛。百年修为又如何?毕竟难证菩提,不得超脱。不渡苦海,又怎能避得开这尘凡万丈?”
直到现在,那一战还是轰传天下。
撇了撇嘴道:“大和尚,你念了一辈子佛,可托这人间真有神佛仙圣?”
“那你可有想过,如此剑法神功又出自何人?张真人可有这本领?”
过了好一会儿才惊奇道:“花施主,莫不是天外之人?可这……这又如何能够……”
八思巴口诵佛号,默念佛文,以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。
一句话的事,非得扯得这么玄乎。
约莫盏茶以后,他脸上竟是纠结之色尽去,重归一如昔日安静无波的寂静宝相。
有人曾在华山落雁峰顶,见到了各种惊人异象。
“亲身一观?”
花恺心中暗骂,跟这类人说话还真够吃力的,要不是这些年他肚子里装了很多干货,这话就没法说了!
花恺点头道:“我晓得你心念元廷,你也不必急着决定,这天下事,便让这天下人去定,待元廷有力回天,你也能够摆脱了。”
他话虽如此说,心中却很清楚,修行到了这一步的人,必然有着盘石不移的对峙和意志,不成能会因为别人的三两句话便等闲摆荡。
这一战成果并无人得知,只是二十万元军,大半殁于光亮顶上,鞑子自此元气大伤,再有力抵挡明教兵锋,失了山东之地,多数已危在朝夕。
“花恺施主的剑神七式,天然是奇妙无方,但比之施主另一门剑法,却还是远远不如,以小僧修为,也是难以堪破。并且依小僧观来,施主体内气味纯洁浩大,想来施主小小年纪,便有如此修为成就,与此门神功不无干系。这等神功……”
而这时,那位元人一代圣者帝师现身,与剑神战了个惊天动地,风云色色变。
花恺悠悠道:“我来此世,修炼十年不足,十年当中,进境势如破竹,克日却常感如陷泥潭,寸步难进。本来心中有些疑虑,想在本日借与你一场大战,来为我磨剑,以期更进一步,现在我倒是能够必定了,如你我这般,在此世实已路尽,纵是再苦修百年,也只不过如张真人普通,勉强踏出那一步,就再难寸进。”
“和尚不如亲身去一观?”
八思巴眉头紧紧皱起,眼中闪过惊奇之色,半晌才微微点头道:“不能。”
对于花恺话中讽刺之意,八思巴并不起火,他并非甚么凡愚之辈,他修行是为了聪明圆融,求得超脱,而不是为了成佛做祖,更不为求神拜佛。
而后,江湖上再无人听闻这位剑神,与鞑子帝师的动静,连同武当那位张真人,从数月之前,就从武当山上消逝,无人得见。
比之这百年间,搅得江湖腥风血雨的倚天剑、屠龙刀,都更让民气生贪婪。
八思巴点头道:“后辈不孝,比之前人,当今武学已是日渐陵夷,虽是如此,张真人还是震古烁今的大宗师,能与之比拟者,也不过寥寥数人罢了。”
见花恺兜兜转转,他有些不耐。
八思巴眼中精光不定:“花施主为何要与小僧说这番言语?需知你我是敌非友。”
自光亮顶一役,至今已是半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