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早的时候,在天还没亮时,有更多的龙门宴请柬,已经通过某些奥妙的渠道,向四周八方披发了出去。乢州有头有脸的人家,岷州的朱门大族,邙州的大户人家,各州、各府、各县的官员,另有统军的将领,总而言之,这三州空中上,只如果手上有点权势,库房中有点家底的人家,几近被紫箫生一网打尽。
本来,遵循周流云、司马追风的‘读书人’做派,这团雷暴固然迟早会被激发,但是不会发作得太快,粉碎力也不会显得太大。
三头江牛放慢了速率,在船上海员的筹划下,庞大的楼船缓缓的靠在了乢州城的商货船埠上,一条鎏金的舷梯搭在了船埠上,一身赤红色长袍,只是用一根玉簪子挽了个发髻,并没有戴冠的岷州太守朱桀背动手,慢悠悠的迈着四方步抢先走下了楼船。
这边朱桀的座舰方才泊岸不久,就听得大龙江的方向再次传来了高亢的长啸声。
有动静通达的人已经摸清了这条楼船上那些华贵男人的身份,他们尽是岷州各大师族的头面人物,收了以周流云名义收回的龙门宴请柬后,他们被朱桀调集在一起,动用了岷州海军的一条战船,用最快的速率赶了过来。
周流云将长剑架在了脖子上,荀钰将脑门对准了一张石桌的桌子角,两人和紫箫生辩论了足足一刻钟,紫箫生才悻悻然的撤销了聘请镇三州巨寇插手龙门宴的动机。
船头右边的认牌上则是一个巨大的,条记如同刀劈斧剁,字体古朴厚重的古篆‘朱’字。
“好大的三头江牛!”一名七八十岁的老渔人爬上了插在船头的竹篙,手掌搭在眉毛上向着水雾升腾的方向望了一眼,不由得大声惊呼。
拉船的江牛有点惶恐的躁动起来,清楚一副碰到了天敌的架式。
唯恐天下稳定的紫箫生蓦地退场,谁也不晓得他和周流云说了甚么,在这要命的时候点上召开的龙门宴,就仿佛一柄杵在面门上的钢刀,将好多人逼到了不得不作出决定的绝境。
一份份纯金锻造的请柬如同欢畅的小鸟,一大早的飞进了乢州城的头面人家宅邸。
高达五丈,长有三十丈开外的楼船的船头上,一左一右插着两块光彩朱红的认牌。左边的认牌上用金漆誊写了‘岷州太守’四个大字,这四个字利用的,是大晋现在通用的工笔字体。
江面上俄然掀起了半尺高的浪花,一波波细浪拍打着江岸。
面前的三头大江牛体长超越十丈,在江牛中也是体型格外壮硕的存在。它们头顶的牛角光彩青黑,不时有大片的水雾从茁壮庞大的牛角中喷出,可见它们都是觉醒了控水天赋的异种。
日上三竿的时候,白蟒江鱼庄无数渔人划着渔船泊岸,正满脸嬉笑的和各家各户的采办管事还价还价的时候,白蟒江口的方向,白蟒江和大龙江交汇的水域,俄然传来了降落有力的呼啸声。
就看白蟒江面上大片水雾升腾而起,六条满口利齿嶙峋的龙鲨拉着一条兵舰巨舰划开水面,用远比刚才朱桀座舰快了一倍不足的高速吼怒而来。
“岷州太守朱桀大人的座舰,乖乖,这是出甚么大事了?”相距不过数里地,阳光遣散了江面上的薄雾,船头上的两个认牌又格外的庞大,远远的鱼市船埠上的渔人们都看清了认牌上的笔迹。
它们嘴里叼着尺许粗的缆绳快速的游来,在它们身后数十丈外,一条兵舰楼船如同一座小山,快速奔驰的楼船掀起了高有丈许的白浪,‘哗哗’有声的被三头江牛拖拽着行了上来。
“岷州太守朱桀,和我们太守的干系可不好啊!”一个年青的渔人低声念叨着:“传闻当年我们司马太守上任时路过岷州,朱太守设席接待,被我们司马太守劈面痛斥他‘不学无术、残虐百姓’,呵呵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