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用过午膳不久,沈大夫人便让丫环把兰池请来了本身屋里。
沈兰池哈腰捡起,趁便瞄了一眼。
沈大夫人动也不动,好似是睡着了。
“得寸进尺!”他摇了点头,却还是捋起了袖口,诚恳爬树去了。
兰池刚想昼寝,面有困乏之色,一身打扮也极随便。只不过落在沈大夫人眼里,沈兰池便是套身麻袋也能被夸出花来,现在这副娇娇怯怯的模样,更让她心生顾恤。
真是好一封相思信!
这等挑衅……
陆麒阳咳了咳,摸索问:“你气着了?”
赤缠枝纹的绣鞋不偏不倚,刚好挂在枝头,晃闲逛悠的。沈兰池伸手摇了两下,可这鞋却稳稳铛铛,一点儿落下来的陈迹都无。
陆麒阳愣了一下。
“侧妃娘娘说的是哪一桩?”沈兰池兴趣勃勃地问。
沈大夫人面色巨震。
“你爹前几日拿着了这个。”沈大夫人面色一改,变得极其气恼。她拍出一封信来,道,“也不知是谁偷偷摸摸盗了来的,特地送到你爹案头上,还附上了太子的玉簪一把。也不知是阿谁宵小之辈,不敢抛头露面,却在背后煽风燃烧,八成是希冀着我们安国公府能脱手斗倒这新贵阮家呢!”
说罢,陆麒阳回身拜别了。
陆麒阳默了一会儿,问道:“你不会是要小爷替你把这鞋子摘下来吧?”
“兰儿,过来坐。”沈大夫人招招手,叫兰池一同坐在纱橱里头。
沈兰池把目光转向了陆麒阳。
待红雀上去,替自家蜜斯抹洁净了眼泪,沈大夫人也未几言一句,丢下那发钗,冷着脸便领着兰池走了。
“好,那我活力了,世子爷如何赔罪?”她笑盈盈地问。
阮碧秋面上浮出惑色,可沈兰池却不解释,只是飞速地重新上取下一把紫珊瑚发钗,继而抽出帕子,缩着肩膀,在她面前做出抽泣模样来。不过这么几步路的时候,她的眼里竟然已经盈出了豆大的泪珠子。
“也不勉强你!你细心点,奉侍本女人穿个鞋,本女人也许便谅解你了。”说罢,沈兰池把脚一翘,衣摆一撩,坐在了那大石块上,一副等着奉侍的模样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就是……就是好笑嘛!哈哈哈……”
“那好。”沈大夫人气定神闲,暴露一副畅快笑面,道,“娘与你爹说好了,兰儿不消嫁畴昔了。”
昂首一看,面前立了个素净纤细的女子,原是阮碧秋。
“哎哟……我的娘……”沈兰池一手捏着信纸,几乎笑得起不了身,只留下沈大夫人满面迷惑,问道,“兰儿,你笑甚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