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后娘娘已返来了,只是见着您还在午憩, 便叮咛奴婢几个莫要扰了您。您身边的绿竹、碧玉女人, 都在皇后娘娘身边吃茶呢。”此中一个宫女答道。
这位沈家的大蜜斯, 父亲、二伯与兄长皆是当朝重臣,祖父是安国公, 姑姑则是执掌六宫的皇后。出身如此显赫自不必说,更有色冠京华的面貌, 足叫统统女子见之羞惭。这盛名在外的沈大蜜斯,乃是楚京当中当之无愧的王谢贵女。
两人正拌着嘴,兰池的贴身丫环绿竹、碧玉仓促忙忙地跑来了。见蜜斯安然无恙,两女松了一口气,又对陆麒阳伸谢。
见到沈兰池来了,皇后便暴露笑意来,朝她招了招手,道:“兰儿,到姑姑身边坐。”
沈兰池当然晓得, 皇后姑姑将她的婢女召去所为的是何事。
一声轻响,男人抱着她落了地。沈兰池睁了眼,便见到一个玉带锦袍的天孙公子,恰是同她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,镇南王府世子陆麒阳。
她刚要出门,丫环红雀便从外头出去,附过来轻声说了些甚么。沈大夫人听着,面色忽而一转,沉了下来。
瞬息间,沈大夫人仿如被雷劈了普通,僵立在原地,惊得下巴都要掉了。
“那也一定!”柳夫人还是不肯放过,还想要发作一番。
正在此时,一个宫女从殿外仓促步入,低身一礼,道:“皇后娘娘,太子殿下说身有庶务,怕是本日不能来陪娘娘用晚膳了。”
“此话当真?”沈大夫人问。
想到沈家位极人臣后的飞扬放肆,沈兰池心底微微一叹。
“……没,没甚么。”沈大夫人语到喉间,又吞了归去,“娘看那阮家蜜斯不像个循分的,你少与她来往,免得肇事上身。”
她秀眉一皱,面浮羞色,对着母亲道:“娘……本日,镇南王世子救了女儿。女儿对他,一见钟情……”
柳如嫣的话,令沈庭远松了口气,他不由朝柳如嫣投去了感激的一瞥。只可惜,这位素有佳名的贵女目光笔挺,一星半点儿的余光都没留给他,天然也未曾重视到沈庭远感激的眸光。
沈兰池坐在马车里,身子摇摇摆晃的。一掀车帘,便见到街上一派繁华夜景。这是楚京最平常不过的气象,但是于她而言,却恍若隔世。即便重生已经大半月了,她还经常在梦中惊醒,总感觉这不过也是庄周一梦罢了。
说来,如果奉告旁人,旁人定是不会信的,但是她自认那是真的。她真实在实地死了一遭,死在了嫁给陆兆业的大婚之夜。她喝了那杯毒酒,便死在了陆兆业的怀中。
陆家男儿都生的好边幅,陆麒阳自也不例外。只不过他那张面皮总带着轻浮的笑,偶然是真笑,偶然是假笑,总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甚么。虽生的俊美,却染了几分尘俗炊火气,便如那蒙了灰的美玉似的,多少叫人感到可惜。
“我重?”沈兰池抚了抚衣角,看着那边车夫艰巨地控着马,悠然道,“我重又如何?待我真成了丰润玉环,那这楚京便会流行起丰腴之美来。”
沈兰池听了这话,心底有些想笑,幸亏她压住了本身的笑意,免得让皇后姑姑看出端倪来。
沈大夫人闻言,轻叹了一口气,一副拿她没法的模样:“你先歇着罢。”沈大夫人道,“就属你呀,心机最多变。”
沈兰池年事尚幼,落了水又受了惊,在他背上就昏了畴昔。再醒转时,已是一天一夜后了。也不知产生了甚么,兰池只看到母亲在榻前哭肿了眼睛。
“柳夫人,我家兰儿心肠纯善,毫不成能推柳三蜜斯下水。”沈大夫人走到那湖旁,指着湖岸边的一圈鹅卵石道,“此处要格外滑一些,柳夫人也看到了,便是兰儿走近此处,也不谨慎滑落湖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