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麒阳捻了一动手里的花,手指朝她发间探去。将要落在她发髻上时,他的指尖一弯,便将她髻间那枚鎏蓝百蝶簪抽了出来。
两个丫环面色一凛,立即去照办了。
沈兰池一瞥,就认出那脑袋属于谁了。
她哽着声音,转头便跑。
“陆麒阳?”她有些愣住了,茶杯微斜,几乎让茶水淌了出来,“你……你……你偷看本女人换衣服?!”
沈大夫人见状,蹙眉道:“真是不谨慎。还不快去换一身衣服?”
“兰池说的?”沈辛固问,手复提起了笔,在书卷上圈画了两笔。
发簪精美,簪尾蓝蝶振翅欲飞,落在男人苗条瓷白的指间,好不好看。
沈大夫人默一阵子,叹口气,道:“兰儿说了些话,叫我心底有些不大安稳。这些年安国公府荣宠之至,便如那鲜花招锦、烈火烹油似的,可这般盛宠,到底叫民气里不放心。”
阮碧秋用绣帕压着的唇角,微微一扬。
沈大夫民气底惶恐,当即喝止了她。见摆布都无旁人,这才微呼一口气,谨慎道:“这等话也是你一介闺阁女儿能说的?内里的事儿,自有你爹爹兄长去办,你不必想这般多!”
“住嘴!”
“你且归去管好后宅便是,记取再磨一磨兰池的性子。她今后要嫁给太子之人,亦是来日国母之尊,可不能还是如此浮滑,再口出谬言。至于旁的事,我自有分寸,无需你多庸扰。”
宿世,陆兆业在迎娶沈兰池过门前,顶着满朝风言风语,纳了一名侧妃。那名令陆兆业不吝惹怒沈家也要纳娶的女子,便是这阮碧秋。
陆麒阳的目光扫过女人的头顶与发髻,落在她的发簪上。簪子上细心雕了银菊花瓣儿,细细的花丝栩栩如生,技术煞是精美。
“好端端的女人家,就如许被你气跑了。麒阳哥是不是做的过分度了?”此中一小我说着,语气中不无可惜。
“如果无事,便不能来看看老爷?”沈大夫人问。
听到他这又似端庄、又似打趣的话,几个陆家后辈都笑了起来。
兰池内心天然是有算盘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