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大夫人闻言,轻叹了一口气,一副拿她没法的模样:“你先歇着罢。”沈大夫人道,“就属你呀,心机最多变。”
陆麒阳很快回过神来,微怒道:“你不想嫁陆兆业,还把主张打到小爷身上来了?想让小爷替你挡了太子爷的婚事?不准!闻声了吗?红袖,甚么都不准说。”
二皇子陆子响刚回到花圃不久,正久久入迷着。听闻柳贵妃问话,他温文一笑,道,“听闻三表妹将近订婚了,儿子这个表哥也当避避嫌,便不去见三表妹了。”
“归去以后, 甚么该说, 甚么不该说,内心可明白?”陆麒阳笑容愈深,右手一掂,从袖里取出个浅杏色的女子香囊来,在红袖面前虚晃而过,“你家大蜜斯的香囊在我手上。如果你胡说八道些甚么,坏了沈二蜜斯的名声,你该当是晓得结果的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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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如嫣几时要订婚了?真是张嘴就瞎扯。
她这嫂子,莫不是又要做些甚么了?
待回了御花圃,兰池便在母切身边坐下,陆麒阳也回了火伴之间。那些陆氏后辈们,一瞧着沈兰池头顶的花,便莫名收回起哄的笑声来。好一阵啧啧喟叹,让不远处的陆兆业都蹙着眉,投去了微惑的目光。
红袖虽走了,沈兰池与陆麒阳却还是相互瞪着。
柳贵妃有些不悦。
眼看着这火就要烧到二房来,一向在旁做壁上观的肖氏坐不住了。她立即做出肝火中烧的模样来,痛斥道:“好一个翠莺!明显没瞥见兰池推人,却张口就胡说八道!我让你在竹儿身边奉侍,未推测却养野了你的心,竟敢谗谄起主子来!”
她心道一句:公然来了。
待出了馥兰院,沈大夫人绷不住脸了,立即暴露了一副寒霜似的面孔。方才红雀来讲,就在兰池落水的这个当口儿,太子殿下却与阮家蜜斯在游廊那儿拉拉扯扯的,一副私相授受的模样,想来已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。
“安国公府的小辈插的甚么嘴?”柳夫人怒道,“我还未曾说完!”
“这花……”可兰池却没让她的娘亲舒心太久。她面浮羞红,作出一副少见的小女儿娇态来,声音羞怯道,“乃是镇南王府的世子爷送给兰儿的。畴前兰儿一向感觉,这不过是兰儿一厢甘心的相思罢了。本日方知,本来世子爷与兰儿是情意相通的。”
“说!”
这宫宴安然无事地落了幕,未曾惹出甚么乱子来。待兰池回了安国公府,方憩息了一小阵子,母亲沈大夫人的丫环红雀便来兰池房中请她,说是沈大夫人有甚么事儿要说。
陆子响一贯如此,每逢柳贵妃透暴露要替他相看皇子妃的意义,陆子响便用甚么“避嫌”、“琐事繁忙”等借口回绝了,竟对柳贵妃相中的那些王谢闺秀们一点儿兴趣也无,仿佛这娶妻一事与他无关,只消柳贵妃出面便可。
此言一出,沈大夫人眉心微蹙,面有深意。
也难为沈大夫人有此一想,毕竟沈兰池前脚刚去换衣服,陆子响后脚也出了御花圃,全然不顾本日这拂尘洗尘宴的配角是他,更有一群王谢闺秀等着与他说上几句话。
真是儿子大了,便与娘亲生分了。
兰池让红雀带路,本身带着两个丫头跟在背面。
要不是有陆麒阳陪着玩儿,只怕在被禁足院中的那些时候里,她已经无聊得看破尘凡了。
“不准说!”
说罢,他回身拜别。
一句话,让沈庭远又把话吞了归去。
兰池返来时,发间多了一朵半枯的花儿。这花实在是不衬她,乃至于四周的夫人、蜜斯们忍不住几次打量着她的发间,悄悄猜想这花儿是否是哪位朱紫所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