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子响看了她一阵, 心底很有些可惜, 笑道:“我还是坐马车吧, 就不与沈蜜斯一道了。”
“……不,娘,你听兰池说……”沈兰池迎着母亲愤怒的面色,道,“女儿是去找世子的,只是他本日刚好要去接回京的二殿下罢了。娘如果不信,便去隔壁问一问,世子爷本日是不是出京去了?”
所幸他跟着沈兰池改骑了马,要不然,现在的他只怕也会受伤。
“那你先说一说,你如何俄然来见二殿下?”她不答,只是挑眉反问。
就在此时,背面追来一小队卫兵,急仓促的,满头是汗。本来是陆子响先前乘坐的那辆马车出了事儿,马匹忽发癫病,带着马车直直翻下山崖去了。
“嗯?”
既然陆子响的马车会翻落山崖, 那改成骑马就行了。再有不测,也能更便利地脱身。
“哟,看得还挺细心。”陆麒阳勾了勾唇角,暴露个皮笑肉不笑的神采来,“万一人家是嘴巴倔呢?有些男人,就是看起来分外讨厌你,现实在心底把你当个宝贝疙瘩呢。”
沈兰池做出微惊的模样来,赶紧道:“哪儿的话?天然是二殿下吉人天相。只是这马缘何俄然犯了病,二殿下还得好好查查。”
因而,陆子响也上了马,三人扯着马绳,慢悠悠行在官道上。
陆麒阳靠得太近了,仿佛下一刻就能咬到她的耳朵似的。这么近的间隔,老是让她忍不住想起宿世那落在额上的吻来。她有些恼,用手把陆麒阳一气推开了,嚷道:“我好得很,你少凑上来,真惹人嫌。”
陆子响看到她微微发白的面色,笑容一缓,安抚道:“莫怕,无人受伤。我在此处。”
二房的人可真是闲!
“我今儿个欢畅,来见我自家堂兄,如何?不准?”陆麒阳瞥她一眼,“沈大蜜斯的手,这是要伸到小爷家里来了?”
自家事,当然是关起门来自家理。沈大夫性命丫头将沈桐映请出去,劈脸盖脸就经验了一顿本身的宝贝闺女:“绿竹已经招了!你去见二殿下了,是不是?二殿下是柳贵妃的孩子,又岂是你该结识的人!”
“比来气候忽冷忽热,马儿常常闹病。”陆麒阳开口道,“前几日,沈蜜斯的马车不也是如此?惊了马,还几乎冲到人家宅院里去。”
不等沈兰池说完,陆麒阳就走了。
静了一会儿,沈兰池只得挤出了个半真半假的来由,“我呐,现在不想嫁给太子殿下了。思来想去,我想,也许我和二殿下处得好些,我爹娘就会饶了我,不让我嫁人了。”
陆麒阳见陆子响眼底有一丝可惜,便暗笑了一声。随即他下了马车,从卫兵手里牵了一匹马,道:“二殿下不来,我来。沈女人的骑术, 还从未有赛过我的时候。”
谁知,刚入了家门,便听到一阵雷霆似的喊声。
他皱着眉心,靠近一寸、又靠近一寸,小声问:“兰兰,你魇着了?”
“准了。”沈兰池被他刺了一下,有些不欢畅了,秀眉蹙了起来,“我来见二殿下…是因着…嗯……”平素老是安闲不迫的她,可贵地有了说不出话的时候。
“这可算了。”陆子响连连拒了,将话头挑开,“先前麒阳不还说,想要买那副《春山秀企图》么?现在我直截说了吧,市道上的那副是仿的。不过仿的不错,也值些钱。麒阳你动手时,多少慎重些,免得被人坑害了银钱。”
沈兰池是要嫁给陆兆业的人, 他不该与之有太多纠葛。自小到大,母妃不知多少次警告他, “沈家人都是老狐狸”、“便是女子也暴虐,千万不成靠近”。
沈兰池摘下了那朵败落的碧藕色野花,放在手里把玩了一阵,便回了安国公府。她是偷偷溜出来的,便想趁着沈大夫人还没发明,悄悄将一身骑装换归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