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已至此,想必阮家会明白该如何做方能得益。
兰池听着,心底恍然大悟。
不知为何, 兰池的呼吸蓦地快了起来。
“……你!”兰池瞥他一眼,低声说,“畴前如何不见你胆量这么大?”
合法她迟疑之时,却感觉耳垂上微微一疼,竟然是小世子趁着在她耳旁说话时,轻咬了她一口。温温热热的,让她心底躁动起来。
“捏造的手札。”陆麒阳将那叠为一小页的信放入袖中, 口中低声道,“仿的是二皇子的手迹,致信江北逃亡的匪寇一众。这封信如果让人看到了, 那二殿下定然会极困扰。”
只如果夜里当值的,总能逮着这位世子爷醉了酒晚归,或是赌输了被赶出赌坊的盛景。
眼看着脚步声越来越近,陆麒阳扯下身上沾了血迹的外袍,对兰池道:“把手给我。”
兰池听着他的叮咛,微蹙了眉,言语间微微踌躇:“这……但是……有些太……”
“你也晓得方才的阮家极是伤害?”他用手抓住兰池的肩膀,手指几乎扣进她的肌肤里去,“如果我未曾来,你怕是就要死在那歹人的斧下了!”
“一会儿,有人来了,你便如许说。”他俯在沈兰池耳旁,低低地说了些甚么。
“如果真有那么简朴,那便好了。”陆麒阳浅浅一叹,道,“那行凶者在之前可还与你说了甚么话?”
眼看胡大铁的人便要围上来,夜色里忽而传来一道沉稳嗓音。
兰池心底微怔。
“我这不是把小厮也押做了赌注么?”陆麒阳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,让士长都有些怜悯起这位沈二蜜斯来了,“我输掉衣服,那也是常有的事儿,不信你问这老张头。”说罢,他就来拍士长的肩。
“快搜!犯人应还未走远!”
胡大铁何时见过这等阵仗?立即软了腿,携几个部下行了大礼,道:“乃是奉头儿……是奉京畿总卫司长之命……”
“我和二殿下都是武人,当然经得起折腾。”陆麒阳横叠双臂,居高临下道,“你莫非没听过一个说法,叫做‘打草必惊蛇’吗?”
“世子爷,您这是……”士长抬高了灯笼,小声道,“四周出了事儿,您这个时候在这儿闲逛,小的也不好做呐。更何况,您中间这位……”
闻言,陆麒阳的面色忽而一沉。
兰池失语。
“你如何来了?”沈兰池平复了心境,立即焦心肠说道,“你知不晓得刚才有多伤害!如果你出了事,又该如何办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她俄然认识到了甚么,恼道,“本来二殿下返京那日,你就晓得了我二伯的图谋?我晓得二伯不是个好人,可你竟然也傻傻地跟着二殿下坐上了那架马车,那不是找死吗?”
他这一阵牛头不对马嘴的话,倒让士长揣摩出了面前这是如何一回事儿。再看那位“沈二蜜斯”,云鬓微乱、面带嫌弃之色,正一个劲儿地朝后躲呢,士长愈发笃定了心底的猜想。
“我可没叫丫环去报官。”兰池恼道,“你输光了钱就罢了,身上竟连件衣服都不剩!你如果没钱,找下人归去取便是,何必胶葛着我?半两银子都不会给你!”
“你做甚么?”她小声严峻道,“我们快些跑吧……”
“竟敢在阮府犯事,真是胆小包天!”
她已经死过一回了,再死一次也无妨;但是陆麒阳不能死,更不能是为她而死。
兰池一向在旁, 闻言不由惊道:“这是甚么?”
“二殿下返京之日,马车忽犯癫病坠下崖去,此事亦是沈辛殊所运营。若那日,你我二人皆未去迎二殿下,那恐怕二殿下便已凶多吉少。沈辛殊这是一计不成,再成一计。”陆麒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