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到一炷香的工夫沈嘉鱼就过来了,她屏退了下人,感喟道:“我本日摸索了一番,二郎的心机我也没瞧透,只怕他也不能诚恳尽力为你祖父驰驱...”
沈嘉鱼当然不信甚么凑整的大话,晏星流的发起固然诱人,但他的目标不得而知,她揣摩了一下:“你真有本领救我祖父和三叔脱困?”
白日不能说人,早晨不能说鬼。长安这处所大略是真的邪门,沈嘉鱼神采丢脸,还没来得及说话,门口就有人来报:“郎君,二郎君过来找您了。”
晏星流的腔调跟脸一样毫无起伏,白白华侈了一张灿若星辉的俊脸:“你如果不信,大可去信问问你三叔。”
两人说完沈嘉鱼就先一步从桥下走了出来,老二还立在原地,取出一只荷包,悄悄摩挲着其上的绣样,即便相隔甚远,他也能一眼辩白出那荷包是沈嘉鱼随身配着的。
沈嘉鱼对劲地点了点头,正要走人,他冷不丁问道:“你用的是甚么香?”他仿佛悄悄嗅了下,但沈嘉鱼迷惑的目光看过来,他错开视野:“浓淡恼人,清爽高雅。”
小郑氏悄悄安抚着她的脊背,轻声委宛道:“他对你倒不似平常表兄妹情分,你们这些日子走的也近,若能更靠近些,天然是最好的,就是眼下你祖父的危局,也瞬息可解。”
前日才回绝了他,明天又得给人奉上门去,这叫甚么事啊!
小郑氏见她如许,心下也不好受,更不好再迫她,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先下去歇着。
小郑氏拔簪子的手一顿,转过甚惊诧地看向沈嘉鱼。
这女郎大抵天生学不会委宛,晏星流对外人二字有些淡淡不悦,又不知不悦从何而来,他从袖中取出带着沉光香气味的手札,神情稳定:“荷包被我不慎毁了,只剩下这一封手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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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家书比起来,荷包只能算小事了,沈嘉鱼听他说毁了也就没再计算,谨慎接过手札,仔细心细地掖在袍袖里,这才道:“多谢郎君,手札上的事...”
沈嘉鱼满脸疲态地点了点头,晏归澜虽说没难堪她,只撂下一句话便走了,这也充足让她内心七上八下的了,她返来以后踌躇了半晌,隐去和晏归澜的纠葛,只跟小郑氏说了晏星流想以祖父安危招揽她的事儿。
她平常过来的时候,晏归澜虽说没表示的多欣喜,但也总归有个淡笑模样,本日他神采却格外冷僻,看的她几近起了畏缩之心,但想到小郑氏的话,她又顿住了脚步,神采和调子都不如何安闲:“世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