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垂华瞧的愣了愣,面色更红,冲着沈燕乐撂下一句:“他日找你玩。”,然后就一溜烟跑了。
两人这么一出声,更引得旁人想到继女肇事的岔道上了。
姐弟俩眼眶齐齐一红,短短几日的时候,不但娘亲去了,亲爹不再心疼,连家里也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动,见着打小便心疼本身的姨母天然觉着亲热,两人团团扑上去将她抱住,撒娇唤道:“姨母。”
她说完略一迟疑,昂首问沈嘉鱼:“阿鱼,你觉着你三表兄如何样?”
丢了把金刀原不算大事,但现在恰是昏礼,沈嘉鱼的继女身份又颇是敏感,再被这般逼问着,哪怕是小事儿传出去也得成大事。恰好小郑氏讨厌沈至修,这场昏礼也称病未曾过来,是以连个帮她说话的人都无。
沈嘉鱼被反将了一军, 也没心机计算了, 有气有力地摆了摆手:“无事无事,表兄也不是用心的。”
晏归澜大略是另有事,最后瞧了眼沈嘉鱼,对着晏三郎随便交代道:“垂华,把表弟表妹带到夫人那边。”
晏归澜见她脸上又呈现了熟谙的小模样, 眼波不觉一凝, 只可惜府门前人多眼杂, 他只能任由她说完一句就撒腿开溜。
两人正筹办进屋,姨母小郑氏已经迫不及待地迎了出来:“可算是把你们盼来了。”
他佩服晏归澜的次数未几,但现在方才真正叹服,他到底是如何放着那么多毓秀淑女不要,青睐这么一个奇葩的!
贞嘉另有些憋气:“长姐,她挑昨日请了大夫来,不是用心要寻你倒霉吗?我若不替你制住了她,莫非由得她挑衅惹事?!沈至修也是前后不一,当初娶你之前是如何说的?本日竟不发一言!”
姐弟俩见她难过,怕她病上加病,忙扶着她坐下,沈嘉鱼笑道:“姨母别如许说,我也是沈家人,我身上也有胡人血脉呢,再说家里祖父还是严肃明白,只是父亲...”
定安长公主素净雍华,没想到声音竟颇是和顺,内里仿佛含着似水柔情,引得沈嘉鱼多看了她几眼。
晏星流冷酷道:“她也是我表妹,你不过只是外男,谈何帮手?”他耷拉了下眼皮:“下去。”
晏星流终究纡尊降贵般的开了口:“你名讳嘉鱼?”他没等她答复,如有所思地点头:“不错。”
沈嘉鱼见他会错了意,恰好她不想去前面坐着,干脆将错就错地在空位上坐下,拿出仆人的款儿号召道:“晏二郎君吃的如何样啊?方才看我做甚么?但是下人接待不周?”
他又悄声道:“我传闻这处宅院才是晏家的宅邸之一,在泉州的主院才叫精彩绝伦呢。”
他恨恨说完,忍不住昂首问道:“姨母,我们才回都城没几日,只把事情晓得了个大抵,详细的你晓得吗?”
沈嘉鱼:“...”
她心下沉郁,一旦长公主过门,必容不下这两个嫡出孩子,这位长公主可不是平凡人,品阶封赏都与亲王比肩,朝里朝外人脉博识,她若真故意下毒手,只怕防不堪防!并且上护国沈公病重,沈家业已摇摇将坠,真恰是内忧外困,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上护国府,保不齐就有旁人对姐弟俩起歹心。
小郑氏身后的仆妇眼里暴露不敢苟同的神采,鼻翼悄悄一抽。小郑氏却又爱又怜,把外甥和外甥女搂在怀里摩挲个不住,转头打发道:“春娘,你们端上饮子和糕点便下去吧,我有些话要跟燕乐和阿鱼说。”
沈嘉鱼带了几分嘲弄,脱口便啧啧:“表兄非常风骚啊...”
沈嘉鱼和沈燕乐各取出腰间玉刀,割下同一牲口之肉别离奉给沈至修和定安长公主,长公主伸手接肉的时候抬了抬眼皮,如有所思地瞧她一眼,接着礼官报唱,引着两位新人拜了畅旺子嗣的黑猪,然后才引着新人进入洞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