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处,俄然一道白雾扎起,迷了疆场,时空仿佛都静止了普通。
不对,此人?此人她不是第一次见,他这一身白衣,如何和宇文邕有几分类似?越看越像,怪不得她总感觉仿佛在那里见过宇文邕,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?
她昂首看了看天,火光缭绕如天明,不远处的厮杀更是此起彼伏。她的眼泪无声滑过,却弯了弯嘴角,矮身背起沈格然,疲塌着一步步,向远方走去......
真是造化弄人、造化弄人啊。
沈格然有甚么错?她为甚么就没有开口问问他?他曾那么细心的照顾了他整整四年,那四年光阴,曾是她来到这里最为安闲的一段日子,有朋友、有亲人,没有悲伤、没有难过,像个宝贝似的被人庇护在手内心。
沈格然俄然仰天长笑了起来,只是笑着笑着,眼泪就流了出来,他是最早遇见了他,却又是亲手将她送到他的身边,到处惊心、步步为营,只为上一世为她丢掉的运气。
他忽而笑了起来,笑容里倒是那么苦楚,“是我不好,没有及时呈现,惹、惹得陌依惨死,怜儿与丸子坠崖,但是,婉瑶,我想弥补你,莫非、莫非就不能给我个机遇么?”沈格然像是用了很大的力量,才断断续续说完这段话。
一名身着白衣,一尘不染的白胡子帅哥手持浮尘从白雾中走来,越走越近,越走越近。
婉瑶几近是怒喊出来,她拔出匕首,回击又是一刀,刺的更猛,更深。
沈格然也不顾她反对,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,唇角勾笑,“见这架式,他是必死无疑了,只是,等他死了,宇文邕便能腾出时候对于为夫了,为夫可打不过他,三十六计,走为上。”
沈格然缓缓的跪在地上,将婉瑶悄悄放下,恐怕伤着她,眼内没有一丝惊骇,倒是柔情满满,嘴角处不竭有鲜血溢出......
宇文邕浑身带着戾气,势如破竹般凶悍,不过数十招,宇文护便抵挡不住,节节败退,身上的铠甲更是被宇文邕的长戗挑开仍在了一旁。
沈格然见状,笑眯眯的看了眼,道:“娘子,新婚之夜,让你见了血腥,实属不该,我们还是避开的好。”
婉瑶咬牙切齿,一字一顿道:“我说过,欠怜儿与丸子的命,我终是要拿返来。”
沈格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,人也摇摇坠坠,恨不能一阵风就刮倒。
婉瑶由着沈格然抱着,不动声色的将手伸向矮靴内,那边藏着一把匕首,就是当初在绝壁下的茅草屋内,刺伤沈格然的那一把,那上面,只沾过他一人的血。
婉瑶一愣,垂着视线看了看,泪迎于睫,随后大颗大颗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,滚滚而落,她撕心裂肺的号令了一声,抱着沈格然,久久未曾停歇。
婉瑶眼睛盯着宇文邕,见他身上被利剑所伤,不免皱了眉头,淡淡道:“再等等,宇文护还没死呢!”
沈格然接着又道:“不是我,不管你信与不信......”说着,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,染红了身前那一层白雪,洒在空中之上,如同一张水彩墨画。
宇文邕抱着婉瑶,神采大变,惊骇的喊着她的名字,心疼不已。
孙儿?他是宇文邕的祖父?
他咧嘴笑了笑,眼内有不甘,“婉瑶,我那么爱你,怎、怎舍得伤、伤害你身边至、嫡亲?你宁肯托了冯姬,也不肯问、问问我么?”
婉瑶俄然想起,曾在沈格然的密室里瞥见过一副画,可不就是面前此人!更是不明白了。俩人又是甚么干系?
沈格然像是灵魂出窍了普通,统统的前尘旧事好似都回到了脑筋里。
一咳,又是一口鲜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