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错。人以内力存于丹田，丹田有限而六合无穷。凡是高深内功，练至顶重，便需向六合借力，故而有‘集六合之灵气，吸日月之精华’一说。只是六合之力散于四海，平常所能借得的不过冰山一角，因而有人选福山灵地而居，将六合之力聚于一处，再以尸身存放，随时取用。”计不灵道，“但这存放六合之力的根本，便是《混元修罗功》。”
“本来如此。”夏饮晴瞧他还把衣物紧紧地裹在身上，不免担忧，“你此人怪得很，如何一说到冷还就真的冷起来了啊？快去被子里躺着吧。”
“他们是不敢。”计不灵道，“但他们养的牲口敢。”
“那你还不从速娶了人家？”夏饮晴道。
“十年前，江湖哄传陆兄是为觊觎‘天下第一’的称呼，才跑去阎罗殿应战阎公子，实在不然。”计不灵踌躇了一下，“呃……接下来的故事，你必定不太想听。”
夏饮晴心头一酸，但是为了甚么呢？她不由自嘲地嘲笑了一声。
“你……臭婆娘你给我等着！”公孙古取出两吊铜钱丢在地上，拂袖而去。
当天夜里，夏饮晴陪着秋梨诵完了一遍《地藏经》，又看着她入眠以后，便到隔壁来找计不灵。没想到刚一推屋进门，就听计不灵破口痛骂：“你的确就是个恶霸！地痞！匪贼……”
“鬼扯。我明天挖阎罗殿一块儿砖，挖完就跑，藏个三年五年，我再出来挖它一块儿，阎公子能拿我如何样？甚么悦生怒灭的，天皇老儿提及这话都有几分吹嘘的意义，更别说他了。”计不灵不屑道，“不过，当内力深厚到必然程度以后，的确能够固身延寿，不伤不灭。倘如果在阎罗殿里决一死战的话，阎公子还真是不死之躯。”
“他做的统统都是为了公布阎公子的赏格，好替秋织报仇么？”夏饮晴深深地吸了口气，“但传闻当中，阎公子已是不死之躯，更是自夸‘我悦江湖生，我怒江湖灭’……”
“好了好了，我们问完就走便是。”夏饮晴摇了点头，偶然扫过透着月色的窗子，不由回想起之前与陆无涯度过的两个早晨，只觉月是人非，静夜寒凉，“你感觉他还活着么？”
“你就别拿我打趣了，这亲定是成不了了。”计不灵道，“公孙古觉得他女儿在我手里，定不敢对我轻举妄动。只是被胖芙蓉这般热诚，他定不会罢休。”开门走出了屋子。
公孙古高低打量了她一番，忍不住挪开了视野，道：“你可知你相公掳走了我的女儿？”
“不晓得。”庞芙蓉道，“不过他现在有老娘陪了，此后都用不着你女儿，必定明儿个就给放了，你老诚恳实的归去等着吧。”
夏饮晴白了他一眼，道：“我说你娘子，芙蓉！”
“计郎？”公孙古和计不灵都是一惊。
夏饮晴倒是笑不出的，道：“然后呢？”
“求你了，不提她甚么都好说！”计不灵道，“陆兄五行旺土，难死着呢。更何况十年前，他但是从阎公子眼皮子底下捡回过一条命的，你就别担忧了。”
“你砸坏了店家的门，不赔钱就想走？”庞芙蓉将他们叫住，“掌柜的，还不快去报官？”
公孙古气得咬牙切齿，却当真不敢随便伤人。这时边上的一个男人靠近他耳边，嘀咕了几句，却被他反手一巴掌扇在脸上：“绑她？你脑筋有题目吧！绑她不等因而帮了贼墨客一个大忙？”挥了挥手，领着五人走出了堆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