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老邪笑道:“苗刃之那孩子,自幼喜好装模作样,人前饮血,人后吐得稀里哗啦,不过是为唬人罢了。他实在早就想要金盆洗手,是因仇敌太多才不能成。铁夫人定是许了甚么隐蔽的安然去处,才令他服服贴贴地为其做事。但凭我与他的干系,只需一句话,他必会当场背叛,放了那丫头。”说着,将陷落的眼皮转向夏饮晴,“我如许一个宁肯受你欺侮,也不肯粉碎端方的老头子,必定说到做到。只要你将这姓夏的交给我,那丫头定会安然。”
“老夫已经混到需求靠长辈宽恕才气活命的地步了么?”郑老邪自言自语了一句,沉沉地叹了口气,“阿谁被苗刃之抓走的丫头是你何人?”
陆无涯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番,旋即再次查抄起木盒中的人头,恐怕有涓滴瑕疵。
“当年我瞧见铁夫人家门外挂了很多头骨,就晓得一旦抢了她的东西,说不定哪天便会遭那了局。因而我早早就去风月楼,找到精通易容术的‘千面婆婆’徐莲,请她帮我做一颗‘我的人头’,长年修复,要用的时候就淋上鲜血。”计不灵道。
那持拐之人年过七十,头发稀少,满脸皱褶,留着一小缕山羊髯毛。他的手臂及其细弱,但双腿倒是自膝盖处断裂,小腿已经不见了踪迹,只借一对双拐行走。那对拐杖皆有三四手指之粗,通体铁制,正中接有一根短棍,用作手撑,右手拐杖的底端部分生满倒刺,左手拐杖的则有两侧利刃,似剑非剑。此人便是在江湖当中颇具名声的“不正不邪”郑老邪。
“总之,你就带着‘我的人头’,再找根细绳绑了夏女人归去交差。铁夫人见到人头,必定一时松弛,你和夏女人就趁机脱手,定能救出梨儿。另有,铁夫人身上穿戴‘精工环锁铠’,刀枪难入,若要比武,记得刺她腿脚。”说着,计不灵伸手摘下了陆无涯腰间的酒葫芦,抬头豪饮一口,又将其递了归去。
“江湖当中能活到你这把年纪实属不易,我不杀你,走吧。”陆无涯道。
夏饮晴有力地瘫靠在树旁,冷冷一笑,心道:我的名头现在还真是大得短长呢,随便一人都晓得我,随便一人都想杀我。不过听他的意义,只要用我一人道命便能保全梨儿,想来是笔公允的买卖。与其现在这般轻易偷生,倒不如就此换回梨儿,也省去再扳连了谁。
郑老邪撑起家子,道:“觅影无剑,踏血无痕,你的剑法公然如传闻中的快不成及。若不是立过端方,老夫还真想放开双拐与你打上一架。”
见他尽是轻松的模样,陆无涯反倒不安,一把夺回酒葫芦,系在腰间,道:“但愿你明天只用交出一颗人头。”旋即扶起夏饮晴,提着人头和剑,轻功起家,向铁夫人赶去。
陆无涯本欲以剑劈下,逼他弃拐,但见他这般舍近求远,本身也就不了了之,只是回身退步,护到了夏饮晴身边。
她正欲开口同意,却见陆无涯转腕侧刃,以剑锋对准了郑老邪。
计不灵踌躇了一下,道:“我有个喜好汇集兵器的朋友,而他手里有我需求的东西。他晓得铁夫人列出了《兵器谱》,包含数十种奇兵异器,倘若流入江湖,不免会故意痒之人和他抢买卖。以是,他才要我去抢那谱和他买卖。”
他……
就在这时,计不灵瞬身而出,闪至两人身边,丢来一个方形木盒。他喘着粗气,擦了擦额角的汗珠,微微一笑,道:“拿稳咯,那但是‘我的人头’。”
陆无涯虽未禁止他夺走酒葫芦,却也没有就此接过,道:“你为何定要抢走《兵器谱》?”
“光是易容术还到不了这类程度。”陆无涯一语道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