玛尔屯氏洗过脸, 靠在迎枕上让丫环捶背, 道:“那丫头被惯坏了,脸上带颜带色的,哪能奉侍的好太孙。”
的确,不是长媳,不消管家。但娘家那小兄弟是阿玛额娘的须生子,一把年纪才生下来,常日就宠嬖的不得了。之前就罢了,现在婆家昌隆起来,娘家几次三番来信都说要给弟弟想体例谋个前程,还想借着婆家寻门好亲。喜塔腊・云朵论家世或许不差甚么,可脾气……
“额,额娘。”
“如何,你别看眼下喜塔腊家家世不显,但石荣迟早会给岳家谋个好缺,你娘家也不是达官权贵,配个喜塔腊氏不算委曲。再说……”玛尔屯氏笑容有点凉,“又不是做承宗的长媳,小儿媳妇么,实在不喜好,逢年过节不失礼就是。”
“行。”玛尔屯氏听这话,另有甚么不明白。就如同阿克敦的挑选,她咬咬牙,顺服的承诺下来。
玛尔屯氏望着她嘲笑,“你收了人家多少银子?”
“封了,谁封的?”玛尔屯氏一时没反应过来,直愣愣的问了一句。
喜塔腊一家本来与阿克敦一家无甚友情, 不过喜塔腊・云珠和石荣结婚后, 天然就投向苏景,玛尔屯氏便早早给发了帖子, 将人请来。这时候在上首瞥见喜塔腊・云朵垮着脸的模样, 不由暗自点头。
“上哪儿刺探去!”阿克敦含怒道:“你又不是不晓得秀格格在东宫一贯不得宠,太子收了人,那是瞧在太孙与我的脸面上。她能让人传个动静都是东宫睁只眼闭只眼。再说刺探宫禁,你嫌我们百口命长了是不是。”
“这,莫非是德妃娘娘触怒了万岁?”玛尔屯氏焦急起来,她倒不是至心担忧德妃,只怕影响东宫。推了推阿克敦的胳膊,她诘问道:“你有没有刺探出到底是为了甚么?”
伊尔根觉罗氏暗自比较一番,很快下定决计道:“是,家里正策画呢,若非额娘点醒,儿媳差点忘了面前就这么一个好人选。”
深思中的阿克敦却被舜安颜的话激的脑中一道灵光闪过,他突然昂首道:“你方才说十四爷?”
伊尔根觉罗氏呆住,她本有几分小聪明,那里还不明白玛尔屯氏的意义,当下讷讷道:“额娘,我弟弟他……”
第二日一早,玛尔屯氏带着外孙外孙女去看亲家,阿克敦下了朝则往佟家去了一趟,与舜安颜相互通了通动静。舜安颜算是佟家现在的掌家人,佟家在后宫的人脉有多数他都清楚,但这一回,舜安颜没起到甚么用。
“前晚快子时,梁九功俄然带了人畴昔,将永宁宫里里外外换了个洁净,现在守在永宁宫的,满是万岁亲信。贵妃眼下的景象,是决然不敢胡乱探听的。”舜安颜叹了口气看着如有所思的阿克敦,劝了一句,“德妃夙来偏疼十四爷,十四爷这两日都未入宫,想来没甚么大事。我的意义,大人也先别动,毕竟太孙职位分歧,需想想之前东宫那位。”
阿克敦倒没有想瞒着她,对他而言,老妻比儿孙更可靠,“我本日在宫中入值,得了秀格格送出来的动静,说永宁宫叫封了。”
并且别人选在此时脱手,怕就是看在太孙去了江南。要说,太子虽是太子,受万岁倚重,圣宠却一向平平,东宫在万岁面前说得上话的,唯独太孙。
“我奉告过你们,太孙的事情,不管大小,都不准你们乱探听乱传话,更不准打着太孙的名头在外答允人,更别说是要往太孙那边送这等上不得台面的!”她蓦地喝了一声,见伊尔根觉罗氏跟被抽了脊梁骨一样的往地上倒,神采也没缓下来,绷着脸持续道:“还跟我说甚么石家,我要看甚么石家的颜面。石家那几兄弟如果然故意,他喜塔腊家用得着非走我这老婆子的路?想必人家早就晓得那丫头上不了台面!论理,太孙身份高贵,后宅空虚,荐举两个妥当的人原无甚么错,便是万岁与太子晓得,也是我们贡献的心。可喜塔腊家的丫头是妥当人么,就连本日来吃酒,看着一母同胞的亲姐姐被阿谀,她还嫉恨呢.如许的人真要被选到太孙身边,弄的后宅乌烟瘴气,太孙办完差事回了后宅还要受气不成!你荐举如许的人,到底是甚么心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