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罢,这一天,迟早要来。
话说到这个境地,高嬷嬷不敢再劝,只是暗安闲内心忧愁。
弘昱弘昉,恰是直郡王的宗子和次子。这两个本该跟直郡王一起在府中圈禁一辈子的皇孙, 现正在宫中和其他堂兄们一起读书, 时不时还会被万岁召见两次。九爷传闻,翻过年,万岁就考虑要给弘昱安排个职务, 让他历练一番了。
只是这回,她还能护住吗?
当时候老四还在孝懿宫里养着,她接连短命三个孩子,温宪又自幼被太后扶养,好不轻易才盼到十四。她把十四当命根子一样捧在手内心,这孩子也没有孤负她的希冀,打小就聪明,讨的万岁喜好,更非常孝敬。她还记得,十四三岁的时候和裕亲王家里的保绶在太后宫里打了一架,保绶大了四五岁,十四吃了亏,返来就哭着告状,成果万岁来永宁宫的时候反而怒斥十四,说他不敬兄长。十四打小脾气就倔,那会儿还不太惊骇万岁,硬着脖子不肯低头,万岁活力,骂她宫人子,不堪教养皇嗣。她当时羞愤欲死,不敢在万岁面前透露半点,待万岁走了,才狠狠哭了一场。见她堕泪,被万岁罚跪都没松口的十四跪在她面前嚎啕大哭,让她别悲伤,他去给保绶赔罪,去给裕亲王赔罪。
他明白德妃话里的意义,也很清楚一旦弘晖吐口,再有顺着多尔济那边往下查,他就再没有幸运的事理了。
苏景展开眼睛, 刚好对上扭头的九爷, 他淡然道:“九叔感觉弘昱弘昉他们过的如何?”
即便弘晖奉告她,他让人给弘昊下药露了陈迹,怕要被人查到,且事情与十四有关的时候,她惶恐,害怕,乃至在太前面前出丑失了圣心,她咬着牙跟李家讨情面,让李家把弘昊院子里阿谁主子给除了,就此捏了一个把柄在李家手上,不得不承诺会想体例将李煦的庶女安排给老四做庶福晋。
“牲口!”
她实在能明白德妃的心机。本就更心疼小儿子,加上宗子封了太子,小儿子恰好势弱又失了圣心,当额娘的,再不帮着小儿子,莫非还要学别的人一样踩低捧高的?
本来像一座雕像一样坐了好久的德妃面无神采道:“三思甚么,三思看着十四如何去死?”
高嬷嬷踌躇了又踌躇,还是颤抖着唇道:“娘娘,您可要三思啊。”
她当然对德妃忠心耿耿,但她毕竟不是孤家寡人,若只是本身的一条命就罢了,但此事,一旦做下,死的不是她一个。可本身主子的脾气,她服侍了几十年,没有人比她更清楚。
“错有错着,是你藐视了乌喇那拉氏。”德妃淡淡道。
德妃应了一声,也没有问是因甚么事儿。她内心明白,今时分歧昔日,她连探听弘昊是不是出宫都费了那么大劲儿,好几天赋把动静肯定下来,更别提是要刺探弘昊乃至万岁暗里说的话了。
莫非,十四被人抓住了把柄。
别看是儿子,那不是浅显的儿子啊。
“弘昊。”十四爷呆住,他看着德妃,摸索的问,“额娘的意义,是……”
“额娘,额娘。”看德妃迟迟不说话,十四爷急了。他冒险入宫来见德妃,是想要最后一条活路,可不是来看德妃发楞的。
十四爷谨慎翼翼的看了德妃一眼,没有吭声。
“额娘!”
当初连皇贵妃照着端方抱养了太子,都能恨几十年,现在为了救儿子,天晓得到底无能甚么事情出来。
苏景还是靠在车壁上一副养神的模样,“九叔请说。”
泪水一下就从德妃眼中喷涌而出,她擦了擦泪,听到十四爷腹鸣如鼓,忙叫高嬷嬷去拿些点心。她也不敢让小厨房做吃的,一开仗,少不得惹人重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