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人主动让开路。周垣大踏步走到胡钱氏面前,“竟然拿一城的百姓作威胁,你好不自量力。你觉得你爸爸是李刚吗?你觉得天空中没有惊雷?”取出钢针,命世人将胡钱氏按在地上,看向翁济世,“老先生,少商、隐白、大陵三穴,都刺下如何?”
胡参将被胡钱氏的一席话,惊出一身盗汗。杀良冒功,军中常事,就是上官问了,也能够敷衍畴昔。但是杀官抢粮要被杀头的。何况这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,做得及其隐蔽。那是,老婆胡钱氏还在汉中,决然不会晓得滴。至于勾搭马匪,纯属子虚乌有。仓啷一声,拔出宝剑,指向胡钱氏,“你信口开河,污良栽赃。这不是我胡三的老婆。来人,与我拿下。”
侍卫一拥而上扑将畴昔,胡钱氏摆布躲闪,弃衣而走,逾屋上垣,最后竟然跃上屋顶,朝看热烈的世人扔瓦片。那边胡参将大怒,冲亲随胡光低语两句,胡光掉头便走。
世人一阵惊呼,这胡钱氏恶名在外,放狗咬人也不是一回了。
“你这个妖孽,不怕天谴吗?”胡参将躲过瓦片,痛斥道,“即使我死不足辜,花寨堡军民莫非都该死吗?”
周垣呵呵一笑,明白了。胡钱氏心肺之神不敷,营气、卫气不敷,故生痰而不生血,又攻痰克伐过分,心神不得养,故昏乱无所摄持。
从府中追出来的胡参将忙向翁济世报歉,“对不住了,翁先生。”走向犹自骂街的胡钱氏,一记耳光打畴昔,“你这贼婆娘,还嫌脸丢得不敷吗?”
周垣笑问,“你个欺软怕硬的东西,既然晓得我来自九天之上,还不饶了胡钱氏?莫非是因为你乞讨的时候,胡钱氏放狗咬你不成?”
“胡大人,借一步说话。”翁济世背起药箱,和胡参将来到院中,“夫人想必是中邪了。我刺其人中,只能临时稳住病情。药丸让夫人先服着,我归去后,查一下医典,看看有没有别的体例根治。”说完,也不顾胡参将的挽留,仓猝拜别。
胡钱氏脸孔狰狞,“如果他们多恩赐我一口饭,我也不会冻馁饿毙于土窟。我恨他们。”
药房坐堂郎中翁济世是山丹卫最好的大夫,也没有之一。
翁济世没有想到面前的年青人竟然是医中圣手,忙问,“公子,治愈此病可有良方。”周垣笑道,“良方倒是有,先将胡夫人扶到室内安坐。”
本来是个饿殍作怪,闲人们一阵轰笑,没有人把这当回事,每年都有冻饿战死之人,大师都已经麻痹。不过这厮附身在胡钱氏身上,这些日子也该赚够本。
不过,今银河西名医翁济世老先生碰到了人生当中让他丢面子的一件事。
胡钱氏猝不及防,被网了个正着,像一个粽子滚了下去。跟着扑通一声重响,侍卫们扑上前,“擒住了。”胡钱氏被捆绑住,还是不断地扭动,双目如滴血,“谁敢杀我,我必杀之。”
街面上,人越聚越多。“胡参将的老婆疯了”,这在平时是可贵一见。刺激,惊悚,比戏台上的《牡丹亭》还都雅着呢。看热烈的天然不嫌事大,看客们评头论足,指指导点,七嘴八舌,群情纷繁。
胡参将重新请翁济世上府瞧病,翁济世推委不掉,只得去了,再诊断时候,那胡钱氏被绑在床上,已经是“面白而青,两寸短涩,左关弦,右关滑,两尺平。”翁济世让胡参将取来仆妇纳鞋底的大针,径直向胡钱氏人中刺去。翁济世用得是鬼门十三针的伎俩,此法由龙虎山张天师所创,祛病除邪,愈后永不复发,可谓医学神技。但是翁济世心胸善念,只是针刺人中鬼宫,其他十二针并没有施。胡钱氏大呼一声,安静很多,神采垂垂洒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