斩杀鞑子头领一名、从者五人,只给了我一个相称于县长的名誉称呼?连几两银子也没有发,这杨总督太鄙吝了些。周垣心中腹诽,嘴上却没有半点透露,“卑职谢过总督大人的恩情。”
书房内,杨嗣业正在廊下来回踱步,神采焦心。看到周垣从外进入,杨嗣业立即迎了上去,拉住周垣的手,责问道,“周先生为何姗姗来迟?”不等周垣开口解释,便取出一承担,交给周垣,“这内里有三边总督衙门的任命书、官服和大印,你且收下。总督大人明天早上临行前,嘱托我留下,务必亲手交给你。”
“公子,这些人是从东面逃过来的兵士,和本来的军队失散了。”掌柜低声道,“各级军头喝兵血,这些兵士长年拿不到军饷,都是些不幸人。”
张樱子公然没有让周垣绝望,所遴选之人都在十五到三十之间,破衣烂衫袒护不住那种不平的精气神。周垣很对劲,先将张樱子表扬一番,随后将世人调集到一起,“我现在是朝廷的承事郎,今后你们就是本官的亲随。只要你们衷心跟随本大人,我包管让你们过上好日子,有衣穿,有饭吃,有钱花,有田耕。现在总督大人有令,命本大人随行辕出征。你们如果不远走,能够留下。我不指责你们。但是如果到了军中,有私行逃窜者,格杀勿论。”
“谢公子恩情,公子长命百岁。”女娃领着弟弟给周垣叩首。
这么快就获得了犒赏?谁再说朝廷官员办事拖拖沓拉我给他急。
“如何,筹办抢吗?”周垣仓啷一声抽出钢刀,指着乞丐们喝道,“就你们几个家伙?”
杨嗣业见周垣神采如常,心中悄悄赞成,“周大人,你我现在算是同僚,都在总督门下行走。今后要相互提携才是。”
周垣收起钢刀,看看不幸兮兮的兵士们。说是兵士,也和乞丐没有任何辨别,身上的衣衫早看不出礼服的影子,连兵器也不晓得被卖到哪个狗儿国去换银子了。明廷的军队环境,看来比本身设想得严峻很多。难怪边军会成为叛逆兵的主体,都温饱交煎了,能不造反吗?不过,这些人或答应以操纵,但是他们的虔诚度绝对不高,“我能够临时给你们一口饭吃,但是想跟着我,得颠末我的测验才行。”
“还不是因为仲春前,满洲军打击京师,朝廷命延绥、宁夏、甘肃、固原、临洮的五位总兵官勤王出兵。不想还没有到京师。延绥的军队就因为朝廷拖欠饷银三月而半路上逃返来,甘肃的军队也是以产生叛变。因担忧军法措置,他们已经与贼兵结合造反。现在贼寇的阵容更大,平叛刻不容缓。行辕明天凌晨接到急报后,总督大人大为大怒,云剿匪如救火,已经先行一步。”
“那就她了。”周垣伸手一指张樱子,“孩子,你和弟弟过来。”
杨嗣业见周垣身为读书人,竟然不熟谙明廷的官职和职能,心中不免哂笑,“周大人,这是你的官阶,正七品。乃是有功官员的一种名誉称呼,有品级而无职掌。按常理说,儒生出身者升授文林郎,吏员出身者升授宣义郎。武官初授忠靖校尉,升授忠勇校尉。能给你初授承事郎,乃是总督大人对你的关照。你要晓得,武官在朝中多受压抑。”
“我等愿跟随大人,万死不辞。”世人大声喊道。现在大师都已经朝不保夕,说不定明天便能够被冻死在街头,成了野狗的腹中餐。与其等死,还不如跟周垣闯一闯。
掌柜将两碗面端了上来。姐弟谢了掌柜,两人固然很饥饿,但还是吃得慢条斯理。能够看得出,张樱子姐弟很有家教,也很晓得禁止。不消讲,他们的父母毫不是贩子之徒,定是诗书传家之辈,“樱子,认字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