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人物,宋伯渊,字佑霖。
窗棂上的声音渐密,雪像是下得大了些。苏清绾垂下眼,思路烦乱表情难平。
从相遇至今,他无数次救她于危难,时候怜她护她。入住顾园以后,更是事无大小,到处以她为重。
屋外风声裹雪,呼呼作响。苏清绾现在只觉身材一阵轻一阵重,虚软的短长。
苏清绾紧紧攀着春生的手,面色越来越白,她摇点头,声音低不成闻,“二爷他,不会的……”
【作者有话要说】
站在一旁的丘十冷静攥紧了手,俄然怒声道,“的确好笑!莫说二爷不屑脱手。就算退一万步来讲,二爷也不会做出伤害苏蜜斯的事!”
床头挂着的铜油灯光芒微小,三太太渐渐起家靠在床柱上,不知是不是灯光不及的原因,面色更显白了。
他待她的好,她怕是这一辈子也难还清。
“管他?”齐副厅长的语气让人捉摸不透,“我看你是嫌命长了。”
苏清绾此话一出,屋里瞬时堕入死寂。
扭头看去,北平的夜已深,却似更冗长。
差人厅外停着一辆玄色的小汽车,后座的门翻开,一个身穿长衫披着暗深色皮草的男人下了车,一落地他便抖了抖身上的落雪,啧啧有声,“北平这气候,就跟小女人的神采似的,说变就变。”
齐姑姑上前一步靠近苏清绾,语气哀思,“四蜜斯,你可知三太太为何抱病?”
当然,得持续爱我。
三太太悲惨一笑,似对苏清绾的答复并不惊奇,只是几番停歇仍没法放心,终是面庞带伤,语含哽咽,“我的君盛已经没了……如果连你也……”
宋伯渊一点头,立即往二楼去了。
齐副厅长扭头看看楼上,淡淡说道,“宋家的三公子,现在在军统局挂了个职。”瘦高个眼睛睁得老迈,“宋家人?”回过味来又皱皱眉,“看他的职位,想必在宋家并不受宠吧?”
苏清绾站在堂中,半边身子都掺着冷意,但是她的神情从始至终都非常果断,“三姨娘,他对我来讲……很首要。”
堂中的灯影顺着窗户裂缝窜进的风摇了两摇,三太太突地捂嘴狠咳了几声。齐姑姑急仓促地伸手重拍她后背。苏清绾扭头看去,心弦不由绷紧。
丘十看到苏清绾的模样,肝火更盛,他上前一步直直盯着齐姑姑诘责道,“你又是从那里得知,是二爷害死你家大少爷的?”齐姑姑冷冷一笑,“你莫想抵赖了,也莫想从我嘴里问出甚么。这动静来源可靠,万不会有任何不对。”
“下楼,接人。”
苏清绾眉眼一颤,面上再无半分色彩。
到了后半夜,雪落得稍急,街面不一会就存了积雪。全部北平城一片暗中,只要地处文津街的差人局仍然灯火透明。
“……大哥?”苏清绾神采惨白,无认识地喃喃道,“大哥如何会……”她心神俱乱,尚未接管这突如其来的动静,齐姑姑突地又恨声道,“害死你大哥的,恰是那位顾先生!”
沙哑衰弱的声音听得苏清绾心头一颤,她昂首悄悄看着床边的身影,胸口像闷着一团浸湿的棉,压抑沉重。
宋家的老三来串个场,纨绔后辈一枚。
齐姑姑赶快在一旁轻抚她的背,屋里再次堕入沉寂。
三太太低头轻咳着打断她,“姑姑,罢了。”
他猛地侧身今后退了一步,一个青红色茶杯堪堪掠过他身前摔在地上,转眼就碎得不成模样。宋伯渊看看地上的茶杯,又扭头看看屋子内里的人,一脸哭笑不得,“念之,几年不见,你这唱的是哪一出?”
等背影已经看不见了,瘦高个立即跑到齐副厅长跟前,谨慎地问,“此人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