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生将那几枝木芙蓉摆好，侧身坐到苏清绾身边。苏清绾悄悄看着窗外，面上不悲不喜，一丝神采也没有。
气候一天一天的冷起来了。
不一会，一个穿戴整齐手拎箱子的年青妇人呈现在门口。
六姨太看到床上的苏清绾，仓猝奔畴昔。又看她比前次见面时还要肥胖和衰弱，不免心疼不已，“绾绾，绾绾......”六姨太轻抚着她的头发，小声说着，“你刻苦了......”
张妈等了一会，看她再没有其他话叮咛，便回身下楼回话去了。
六姨太听到这个动静神采也白了。
顾绍霆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，他的心已经痛到有些麻痹了。
六姨太的心立即揪了起来，她攥动手，声音气愤，“你将她如何了！”顾绍霆悄悄看着她，俄然轻笑一声，“你对她这么多年不闻不问，现在又装出这幅模样......不感觉好笑吗？”
苏清绾听完只是一声叹，再说不出多余的话。
他的脚步一顿，久久都不能动。
她之前那样爱花，现在表情已非昨，再日日看着倒平白生出一丝讨厌来。
春生不防她会如许说，眼睛立即一红，“蜜斯这是甚么话。”
“比来换季，极易受寒，夫人这是不谨慎着凉了。”周老先生一边写药方一边看了看顾绍霆，语气有些沉重，“夫人的身子经太小产以后已然亏损，出去又情感低沉，肝气郁结……再如许下去，怕是不容悲观啊......”
六姨太仓促着追了一步，声音已经添了哭腔，“她再如许下去，就真的活不成了！”
但是他呢，谁又来放过他。他这一辈子，甚么都唾手可得，恰好倒是她......他最爱的，最想留住的，竟然如许难获得。
等测量结束，顾绍霆回到书桌旁，沉吟半晌才说，“你这两日便随周敛去一趟周庄，将夫人的穿衣尺寸也量了。”那妇人合上箱子点点头，顾绍霆一摆手，她便回身出去了。
六姨太看着他，眼睛一闭泪就流了下来，“我晓得你怨我恨我......你如何对我都能够。”她展开眼，声音里尽是祈求，“我只求你放过她吧......”
顾绍霆立即起家，一把拎起沙发上的大衣就往门外走，“去周庄。”六姨太仓猝跟在他身后，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顾绍霆皱了皱眉，最后倒是甚么也没说。
顾绍霆将外套脱了扔在沙发上，昂首看了那妇人一眼，“衣服何时能做出来？”那妇人翻开箱子拿出量尺，想了想回道，“二爷这是婚服，工序烦琐详确，连上夫人的那件......怕是也要大半个月了。”
顾绍霆面无神采地昂首看她，“是。”
顾绍霆点点头，那妇人将量尺展开，顾绍霆转过身去。
周老先生叹了口气，拿起药箱出去了。春生看了六姨太和顾绍霆一眼，也跟着出去了。
只是非论哪一处，都是如许身不由己。
放她走......他做不到。
顾绍霆一惊，“甚么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