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挽裳也是累了,就着萧盏安设好的大迎枕便倚了畴昔,与他面对着面,相隔不到一尺,略显慵懒地左手支颐,一双秋水目却涓滴不见媚态,“不是说好了,我今儿不在这儿,你怎得来了?”
楼挽裳见此,刚柔并济道:“它是味儿不好,却比那些苦药汤子强多了不是?你受了凉,如果不肯喝它,那便等着去药房抓药吧!”
楼挽裳还是怕萧盏冻坏了,将他安排去了东配房,又是前次落水后住的暖阁。她叮咛上面的丫环小厮,将屋子里的地龙烧得再旺些,还要给侯爷预备姜汤。萧盏坐在临窗大炕上,浑身放松地随便歪靠着,看着她为了他忙前忙后的模样,神情愉悦,“姐姐受累了,过来歇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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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下楼挽裳也不敢再说了,恐怕这小子想差了又和她混闹,便让步道:“那你同府上交代过了?”他是国公府里的命根子,夜不归宿当真可行么?
“……总归是于礼反面。”
萧盏本就脑筋里一片混乱,被她这么一绕便更胡涂了,竟感觉她说的非常有理,那句“同业同坐、情胜手足”更是呲溜溜地滑进耳朵里,一时让他喜难自抑,却故作沉声:“你当真看得出我与婉姐姐情胜手足?”
楼挽裳手上使了些力,微微蹙眉:“好好儿地有个坐相。”
“并非如此,只是这天寒地冻的,即便我不在家,你也可到屋内等我,何必蜷在那风口处!”
因为刚咳过的原因,他形状标致的眼睛里还含着汪汪泪色,看起来分外委曲。楼挽裳一时似被噎住普通,歉疚地垂下眼眸,“是我不好,望乞阿盏容谅。”
待她逐字逐句看完,一面笑着夸他,一面将纸放下,冷不防撞进他近在天涯的眸光。狭长的凤眼中涌动着她看不懂的情感,却莫名让人脸热,因而她笑容还挂在脸上,人却不由怔住了。
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对视的两人,楼挽裳低咳一声,赶紧坐直身子,道:“拿过来吧,侯爷得趁热喝。”
婉姐姐亲身下厨,他自是狼吞虎咽,恨不得全数吃光才好,最后扶着肚子倚在炕上打盹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