荀玉卿甚么也没说,他悄悄想着这些光阴以来,不管如何走,好似总也甩不脱岁栖白,但瞧岁栖白的模样,又不像是追杀他们二人来的。他的头发全湿透了,沉沉的垂在肩头,像是一团乌云偎着脸庞,神情在火光下捉摸不清。
两人打雨中来,天然没能够毫发无损,天然是满身都湿透了。卜旎将马儿系好,就瞥见荀玉卿四周找了些东西,已经生起火来了。这破庙里头多得是甚么被虫蛀过的桌腿跟柱子,有些已经脱落开来,落在地上,拿来烧火正合适不过。
幸亏房顶当初补葺的还算健壮,并没有漏雨破坏的环境,只是鞠问风刮得人瑟瑟颤栗。
“玉卿儿,此次实在是我拖累你。”卜旎比荀玉卿还要累一些,他神情倦怠,双目红肿,眼下发黑,微微叹道,“不然我们俩就此分道扬镳,待我今后甩开了岁栖白,我们再一块儿……”
“总之……”荀玉卿明白卜旎的担忧确切有事理,但是他毕竟是偷看过脚本的人,也不晓得该如何解释本身的果断,只得叹了口气道,“总之我感觉他不是如许的人。只不过也是我想来如此罢了,你信不信也都没甚么干系。”
这连日来的追杀实在叫卜旎快接受不住了,他几近连说一句话的力量都没有,不管到甚么处所,不过量久,总会晤到岁栖白的身影,对方就仿佛一抹幽魂,半晌不离的跟紧了他们。
实在卜旎本来也是信口开河,但见荀玉卿如此决然反对,却又感觉有些不利落,便拉长了脸道:“你如何能必定呢?我们本就与岁栖白素不了解,只不过是听过一些江湖传闻,又如何晓得别人是好是坏。”
“玉卿儿?”卜旎连连唤了几声,听那头没有反应,心中一慌,还觉得荀玉卿活力了,便仓猝从衣服上头探过身去看他,“玉卿儿,你活力了吗?”他这话音刚落,俄然顿住不说了。
岁栖白带给卜旎的暗影越来越重,他们二人固然还未比武,但卜旎已不战而败。
开弓难有转头箭,世上没有悔怨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