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慧听到余舒问话，扭了头：“是你曹大哥，巷子里有一家遭了贼偷，外头乱着，他来问问，怕那小贼跳到我们家。”
“你去洗手吧，擦擦汗，这儿我来清算,热水烧上了，等下我给你擦擦背。”余舒接办了车子，往灶房门口推，她晓得赵慧在炉子边上站了一整天，汗不知流了多少，必定不利落。
余舒把这身襦裙套上，摸**口那一对小鱼，内心热热乎乎的，想一想，就把头上的包巾摘了，拿了梳子，将头发一缕缕顺通。
余小修撇撇嘴，才不信余舒舍得打他，不过也没再那么死盯着她看，而是去和赵慧说话：“慧姨，你那天让我问的我都问好了。”
赵慧给余舒梳好头，又进屋去拿了个新书包给余小修，褐红的书袋子，挎肩的带子扭了皮革，要比余小修那边头破补丁的小包好很多，她是在给余舒裁剪衣服只余，也没有健忘他。
赵慧笑着点点头，“好的，你走今后又卖了二十多碗出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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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舒低头看看比在身上的新衣服，有些反应不过来，赵慧就又抖开了一条同色稍深的褶子马面裙围在她腰上，圈了圈大小，站起来，催她道：“你来尝尝，这裙子不晓得载长了没有，如果长了，明儿我再让人去截，锁个边子。”
“好啦，我去洗衣裳，你试一试，等下叫我看。”赵慧站起来，伸手摸摸余舒脑袋，她低着头没有回绝，非常和顺的模样。
三清会，是在城中香火畅旺的道观四周建议的集会，情势同庙会差未几，却因大安朝重道，要比庙会热烈很多。
赵慧把梳子往余舒头发上一别，伸手去拿，她是识字的，就是不会写。 余舒头发上挂着梳子，不敢乱转头看赵慧，就猜疑地瞅着余小修：“我的生辰八字？”
余舒歪头朝内里瞧了，果见那门口的人影似是曹子辛，便走上前，一边握握拳头道：“曹大哥放心，有我在，那小贼敢来，看我不揍的他满地找牙。”
“谢、感谢慧姨。”余小修脸红红隧道了谢，比起余舒这个厚脸皮，他是极易害臊的。
余舒在她背后道：“甚么好东西还要藏起来？”
凡有三清会的日子，城里的书院私塾，多会放一天假，只要贩子们最繁忙，要在这一天，到集会上安排摊子，占个好处所，吃喝玩乐，是比平常日子的买卖要番上两番。
等水烧好，两人关严了门，就在灶房隔间里相互擦了背，用手巾沾着温水洗濯了身子，换上洁净的里衣，余舒拿扫帚把地上的积水扫到墙角的排水沟，赵慧拿着换下的衣裳泡到大木盆里，就进了屋。
余舒停在屋门口，一点儿月光瞥见赵慧正在大门口，和门外的人说话，便出声问道。
“好，你快归去吧，我和小余作伴没事。”
余舒趁机捏了一把余小修的面庞儿，笑嘻嘻地出去，一开门，就见个皂衫藕腰的人影背立在门口，伸手一拍他肩膀，号召道：“曹大哥。”
赵慧在屋里笑道：“待会儿给你瞧。”
余舒看到余小修欢畅，内心头对赵慧更感激，她能护着余小修，能照顾余小修，却带不给她这一份长辈似的体贴，这是生长中不成缺失的部分。
若她还是白日那神采飞扬的假小子，这话说来另有分量，现在听上去，就像是小女孩儿在逞强，那要强的神采挂在乖灵巧巧的脸上，甚是招民气痒。
余舒捏着被赵慧塞在怀里的裙子，瞧她灯底下和顺绵软的目光，嗓子眼里紧巴巴的，想说几句话应景，逗她欢畅，但平时的伶牙俐齿都丢不见，开了口，却只要一句干巴巴：“感谢慧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