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好,”薛睿重新躺了归去,将手中的慕江扇一叶一叶折合起来,慢悠悠说道:“你让人去探听探听,太后还给谁家送了人,将这几个宫女平分了也给他们送畴昔,就说是太后的恩情,本王借花献佛了。”
夏末,到了早晨这天儿就风凉多了,摆在书房的冰山撤下了,留下一只大青花的鱼缸,缸里的水芙蓉花开了又谢,绿汪汪的叶床上结出一枚一枚娇小小巧的莲蓬,有如翡翠砥砺而成。
“哀家乏了,你也出宫去吧,别忘了交代你的事情,尽快制定了章程。”韦太后的目标达到了,阖上眼往枕头上一靠,懒得再说甚么。
话音方才落下,就听到车里“咚”的一声,似有人一头撞了上去,紧接着,便响起一声尖叫——“娘娘!娘娘不要啊!”
余舒在内心给韦太后定了位,进了慈宁宫后,脸上神情稳定,被人带到韦太前面前,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。
余舒这才起立道:“臣先辞职。”
稍事歇息,一道屏风外,贵伯正在回报琐事,先挑着紧急的说。没错,薛睿回京以后,甫一安稳下来,就到南林木料行去接了贵伯返来,让这忠心耿耿老仆人代为管家。贵伯日盼夜盘总算盼到薛睿安然返来,自是没有不肯的。
天子选妃向来是由坤翎局和礼部联手筹办的,余舒身为司天监大提点,只需她一句话交代下去,天然有人经心极力。
这天傍晚,薛睿又是带着厚厚一摞卷宗回到定波馆,订正律法迫在眉睫,幸而前朝已有完美的律典能够鉴戒,不然非要在上头耗个十年八年,他可不会揽这门苦差事。
那等长于追求的官员四周探听平王的爱好,想着能投其所好。传闻平王殿下喜好喝酒,有人奉上自家多年收藏的佳酿,有人干脆将那酿酒的方剂也一起送了。传闻平王殿下不近女色,有人就不信这个邪,不近女色,那必定是美色不敷诱人,安陵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各色千娇百媚的美女,总有一个能打动平王的铁石心肠。
这事儿不是闹着玩的,贵伯不敢有怠慢之心,当下就将车里几个女人从后门又送了归去,颠末一番鞠问,方才本相明白,本来这位晕畴昔的“娘娘”如假包换,竟是前朝崇贞帝后宫的一名妃子!
贵伯无法劝说:“那是太后娘娘赏的人,您要抗旨不成。老奴已经将人打发到偏院,不会碍了您的眼,比及王府补葺划一我们搬了畴昔,将她们留在这里便是,可好?”
“那你就在此了断了吧,”贵伯噎了她一句,转而叮咛下人:“来人呐,去筹办一张席子,待会儿收尸。”
“臣余舒叩见太后娘娘。”
薛睿方才冲了凉,赤着胸膛只穿一条中裤在躺椅上,手里把玩着余舒送他那柄慕江扇,平时都被他珍惜地放在扇套里,走到那里带到那里,是以过了这些年,扇子还是九成新,唯有那下头吊的紫晶坠子被他摩擦的起明发亮。
余舒原是看也没看那地上几个宫女,闻言方才转头望向韦太后,恰好她也望了过来,笑对余舒打趣道:“亏了你是个女人家,不然也让你领两个归去。这些如花似玉的美人,但是只要男人家晓得怜香惜玉呢。”
余舒在御书房待了不过半个时候,太后那边不知如何得着信儿,直接派了身边的大宫女到泰安殿讨人。
“是那里送来的,就送回那里去。”薛睿心气儿不顺,他这头正等着天子赐婚,太后瞎捣甚么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