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天早晨余小修说是枕头上面的银子不见了,思疑是她,就同她大吵了一架,不是亲眼所见,她也不信这贼偷是只巴掌大点的小耗子。
“哪儿跑!”
“这挨罚哪能替啊,竟说胡话,”余舒抱怨了一句,实则对余小修的话非常受用,就在床上伸了个懒腰,一打挺,坐了起来。
“啊!”
余舒的手抓着鞋子停在半空中,瞪着那乌黑色的一小粒,眼睛越睁越大,到最后,刀子一样地甩到那黄皮小耗子身上,阴测测地笑道:
“晓得了,你去吧,早些返来。”
余小修的床和余舒的差未几大,被子整齐的叠着,放在床尾,薄弱的一层蓝布褥子铺的平平整整,透着干爽的皂角味,明显才洗没多久,枕头也规端方矩地摆在床头起,枕头外侧放着一只拳头大的木头块,不知是干吗用的,成心机的是里侧床角上,摆着一只毛绒绒的像是小老鼠一样的布偶,滴溜着一双黑豆眼,转啊转,就跟真的一样。
“蜜斯,奴婢打水来了,给您放这儿了啊。”
不,它动了,动的很纤细,就是一条腿往边上多迈了一步,另一条腿“嗖”地跟上去,快的让余舒看不清楚。
它落地没站稳,跌了个趴,爪子里护的银块掉出来,跳跳蹦了两下躺在地上,小老鼠一骨碌爬起来,后腿一瞪,伸长了前爪扑向那块银子,但是身材在空中滞了一下,一寸都没蹿出去,就“啪”地一声,摔回了地上。
那老鼠吓的一颤抖,“啪嗒”一声轻响,捂在胸口绒毛里的东西就这么掉了出来,滚在床上,银色的,白白的一小块,指甲肚那么大,就躺在它脚边上,它低头瞅瞅掉的东西,又昂首瞧瞧余舒,腆着肚子,两只小爪子在胸前搓了搓,似是不安,就像是被人抓着先行的小偷普通。
“待着啊,干活返来再清算你。”
余舒昨晚餐都没吃就睡了,这一觉到天亮,脑袋正在发胀,但闻声余小修一句句交代,不无体贴,想到半个月下来这小子总算对本身有了好脸,免不了对劲地翘了下嘴角,眯着眼睛道:
说完,不等余舒承诺,他就拎着书包走了。
余小修闻声转头,走到她床边,伸手将她半边床帐挂在生锈的铁钩上,道:
余舒关上门,拿了毛巾蹲在水盆边上,捋起袖子,把手臂上缠的纱布给解了,昨晚的淤痕上已经结出一条条藐小的褐色伤痂,底板是青紫的肉皮,看着是挺渗人的。
刘婶仓促来了,在屋里放下一盆热水就走了,看模样是还不晓得余舒昨早晨挨了打。
......
“嘶――”
纪老太君真缺德,罚她去打扫水池,也不知是多大点个处所。
听着碗里咣咣的挠壁声,余舒乐不成支地笑起来,抛了抛手里的银子,曲指在碗底叩了叩,道:
余舒早上醒过来的时候,余小修已经吃完了早餐筹办出门,她是闻到小白菜的暗香味才醒了,饿了一夜,一睁眼睛,肚子就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,揉揉发疼的胃,刚一动,手臂上便传来丝丝刺痛,抬手一看,两只小臂上,不知何时被谁包了几层纱布。
下了床,胡乱花手指爬了爬睡毛躁的头发,余舒牙也没刷,就饿的拿起桌上的馒头用力儿咬了一大口,哈腰趴在桌边上,呼噜喝了一大口米汤,饭太烫,烧的她上颚发麻,愣是没给吐出来,一口咽了下去。
“哼哼,”余舒弯下腰,揪了这黄皮小耗子的尾巴,对劲洋洋地在空中抡了几圈,甩的它晕头转向,头晕目炫,才捡起地上那块碎银子,拎着它的尾巴,在门背面找了只破口的大碗,一翻个儿,把它盖在了碗底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