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算是吧。”
“原是位道长,失敬失敬。”余舒放下抹布,冲他拱了拱手,装模作样地恭敬了。
“小老鼠,上灯台,偷油吃,下不来,叫爹爹,爹不该,喊奶奶,奶不来,头一栽,叽里咕噜滚下来。”
余舒愁闷:有甚么好笑的,笑这么大声,不就是摔了一跤么,值当这么幸灾乐祸么,讨厌。
“我晓得,”余小修状似不耐地打断她的话,推着她的肩膀往台阶下走了几步。
“记不得本身是几月生的,总该晓得本身是哪一年生的吧?”
“不是...又不是,师姐,我等不下去了,真等不下去了...”
余舒垂动手,迷惑地盯着老道的后脑勺,此人老了是不是想一出就是一出?刚才还主动拉着她问东问西的,一扭脸就不待见人了。
又一想,不对啊,这老头不是纪家人,如何称呼纪老太君作“纪家老妇”?
“你娘是再醮的,那你家里另有姊妹吗?”老道又问,口气就像是在同余舒唠家常,但坐姿早没了刚才的随便。
“是便是,不是便不是,甚么叫算是?”
竹床上的白叟笑够了,才用手掌撑起了脑袋,一腿伸直,一腿屈起,舒畅地躺着打量起余舒,这随便的姿式极不搭衬他身上那条月红色的道袍。
“您当是就是,不是就不是吧。”
“行了,玩去吧,老道要睡觉了,别杵在这儿。”
余舒被竹床上的老头吓了一跳,滑倒在地,半桶水溅了她一身湿,狼狈地躺在地上,听到一阵大笑声,宽裕地从地上爬起来,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抛弃,愁闷地看了一眼那乐不成支的老头,低头拧起家上的水。
罢了,人不待见她,她还多的活要干呢。
“年纪不大,胆量倒是不小,纪家老妇最护短,你打了她外孙,她就没抽你几鞭子撒气?”
余舒用力儿蹭了两下地板:“我把表少爷打了。”
她只顾着算术,是不察那老道一双贼光闪闪的眼睛飕飕地刮在她身上,在她看过来时,又及时收了返来,清了清嗓子,讽刺道:
“哦?为甚么把你撵这儿来了?”
大安朝尊道尚易,易学是一门学乃至用的学问,而玄门则是一派令人尊崇的宗教信奉,易学和玄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络,又是相互独立的,现大安朝就有一些处所上的易学世家,本来附属于玄门某一支,后离开出来,开门立户成了家业。
余舒把身上的水拧洁净了,又捡起抹布蹲在地上擦水,听到他俄然问话,游移了一下,才答道:
“本年多大了?”
“我犯了错,老太君罚我在这里打扫一个月。”
碗底下,空空如也,别说是黄皮小耗子了,连粒老鼠屎都没留下。
“你是纪家的子孙?”
“一会儿说是,一会儿说不是,到底是还是不是?”
“呃...”余舒嘴巴打磕绊了,这个,她还真不晓得“她”是几月生的。
“谁让你到这里来干活的?”
余舒有一句答一句,一面蹲在地上把水吸干拧进木桶里,归正这湿乎乎的地板一时半会儿也擦不洁净,就当是和他闲扯打发时候了。
“个老太太的!”
老道笑容一减,眼中多少透暴露一些绝望,嘴一撇,正要躺下去,就听余舒对劲洋洋道:
余舒一小我从西大院回到杂院,院子里没人,主子们还都没有开饭,刘婶这会儿还在大厨房里帮手做饭。
心上一抖落,她就从速系上了腰带,跑上去,一手捂着碗口,制止那老鼠俄然跑出来,一手抠着碗底翻开——
看看门前面那只压老鼠的碗还在,余舒哼哼着儿歌,把门关上,去旧衣柜里抽了一条粗布裙子又翻了一件短衫出来,坐在床边换,边换边哼着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