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遇见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在、在、在啃嘴巴。”余舒说完话,就低下头。
纪孝谷穿戴一件绀青色的襕衫,衣衿袖口绣着讲究的玄色斑纹,腰间系着宝扣宽带,肚腩微显,他头发向上梳成柄式,箍有三角倒银发冠,定了长簪。
纪孝谷现年三十六岁,暮年丧妻后,就没有再续弦,倒是姨娘一个个抬进门,后院的破事就比别人多那么几件。
余舒装傻充愣,到最后也没指认出一个,还是被派去小树林里找火折的仆人返来了,纪孝谷才放过她。
纪孝谷铁了心要把给他戴绿帽子的奸夫淫妇揪出来,不断念,当场就让几个姨娘开口说话,叫余舒辨认。
纪孝谷实在已经信了余舒的话,人刚派出去,就又问余舒道:
“入夜,我当时还当是两个鬼,一惊骇就钻草堆里了,模样没瞥见,就、就闻声他们说话了。”
真聪明,都能举一反三了,余舒暗夸了一句。
今儿这起,还要退到明天半夜,他这大院里头,有个女人,是同个男人勾勾搭搭从后门返来的,入夜灯弱,几个值夜的婆子都瞥见了人影。
她可不是为了帮后爹抓奸来的,要不是考虑着被撵出去今后,一家三口现在只能露宿街头,连在三觉书屋学易的机遇都丢了,这档子不利事,她沾都不肯沾上一滴。
虽是宗子当家,但纪家最得老太君偏疼的,倒是二老爷纪孝春,这就不得不提起他的嫡女,纪家四蜜斯,年仅十四岁就考通了都城三年一回的大衍试,得以在司天监名下的太史乘苑学易。
剩下一名三老爷纪孝谷,虽不当家,又不被父亲母亲偏疼,然因年青时候就行了商,做得买卖,每年能给族里添得大笔的银两,是以纪家上高低下,倒是没人敢另眼瞧这位老爷。
“遇见甚么了?你说。”纪孝谷也扫了一圈屋里战战兢兢的几个妾室。
“我平生,最恨人吃里扒外,最恨人同我撒大话,明天这件事,你们谁都不要存了幸运,就是混过这一天,今后被我晓得了,只要更加的苦头吃。”
屋里的呼吸声顿又轻了几轻,不知是哪个屏住了气儿。
余舒两腿一软,就跪地上了,“三老爷,我不敢说瞎话,我是前早晨做了恶梦,被鬼缠,就想去小树林烧点纸钱拜拜,不信您现在就派人上我屋里搜去,那包纸钱就在我床底下,哦、还、另有,我昨早晨把火折子落到小树林里了,不信您让人找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