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筝笑了笑,阳光下她笑靥娇美如画,一身浅淡夏裳衬得愈显芳华。多日不见,她如何比他影象里的模样还更都雅几分呢?清楚是个木头美人,冷得像块冰,……与他影象中阿谁令人腻烦的女人半点都不似。
她轻纱遮面,穿一身杏粉色百蝶穿花缂丝夏裙,瞧来清爽又纯洁,一如十年前,清元寺内,隔墙荡着秋千,让他一见难忘的阿谁少女……
林氏带着人快步朝里走,外头只余明筝和瑗华赵嬷嬷,梁霄见并无外人,狠一狠心咚地一声跪下去,“阿筝,我知错了。你回家吧,我再也不会惹你悲伤。”
但不管她甘心不甘心,事已至此,只能硬着头皮朝前走。
“我错了,我真晓得错了,你跟我归去,我再也不会教你难过,我发誓,你谅解我阿筝,你谅解我这回。”
陆筠抿抿唇,半晌,终是没说出来。
闵氏满脸通红,呐呐道:“媳妇儿不知详情……”
太后懒洋洋地复述道:“吵架了呀?见缝插针,可得早点儿奉告那白痴……”
正说着话,外头小丫头仓猝走入,“大奶奶,三姑奶奶,掌柜的,外头来了一队官爷,说是办差,叫楼里人等一概不准动,眼看就上来了……”
明筝摇了点头,抿唇笑道:“不,你没懂,我介怀的不是个妾,我也没你想的那么没气度,我介怀的是你这小我,是你的一言一行,是你待我的一点一滴。梁霄,承认吧,我们的日子过不下去了。这条路早就行不通,再也不能并肩朝前走了。”她声音和顺,就像当年刚结婚的时候。
他点头,内心是甜也是苦,有悔怨也有惭愧,“是我不好,满是我不好,我怪错你,明知你干清干净的跟的我,却还一向质疑你名节。明知你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毒妇,却还曲解是你害了如雪的肚子。我真的胡涂了,我想通了阿筝,你再给我一次机遇,我们能够好好过下去的,没有如雪,没有任何人,就只要你跟我。”
走在前头面无神采的陆筠捏了捏手里的刀鞘,“郭逊。”
说完这句,他面无神采地回身,一行人浩浩大荡朝外去,半晌门外廊道空无一人。林氏拍了拍心口,长舒了一口气,“吓死我了,那是嘉远侯?”
梁芷萦见几句话又勾得老太太发作,忙站起家来扶着闵氏把她往外送,抬高声音哄道:“大嫂别往内心去,娘在气头上,刚才把我跟芷薇也都斥了好几次,您拿不准主张的,不若跟大哥或是三弟妹筹议筹议,过两日等二弟把二弟妹接返来,您就能歇一歇了,我晓得辛苦了您,娘她也晓得您的不轻易……”
梁芷萦端茶递给她饮,叹道:“娘,不是我说您,您太宠着二弟了。二十三四的年事,不是小孩子了,行事没轻没重,也不晓得想想结果。明筝再不济,也是我们家嫡媳妇儿,自家如何争辩,关起门来都好说,捅到了外头去,为了个姨娘给老婆尴尬,给御史参上一本,说他色令智昏宠妾灭妻,坏了名声,今后宦途都不必再想。”
某个本必定一世都属于他的东西,正以他追逐不上的速率,缓慢在他生射中消逝而去。
太后望着被宫人拾下去的药碗,叹了一声,“缺不缺德的,也得尝尝。本宫这一辈子未曾出过格,临了,托大一回,万岁爷想来也不会怪我吧……”
见明筝点头,她扯唇苦笑,“到底是年纪轻,这些女人可真是不怕死。”
她气呼呼地一甩袖子,跺顿脚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