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侯爷安息吧。”她说,“我哪儿也不去,就在这陪着你。”
天大亮了,桃桃已经醒来。
她说不成话,声音时断时续,偶尔伴着一两声轻哼。
没有进宫去,就在皇陵四周的野梅园里祭奠了惠文太后。
北风飒飒,却觉不出半点冰寒。
明筝没何如,忍着羞点了点头。
在正堂陪老太君吃了团年饭,傍晚的时候陆筠明筝挽臂出了一趟门。
她点点头,闭着眼说,“厨上给你留了点心,那晚点再用。”
她不晓得,要不要用避子药。
明筝指尖揪扯着他衣领,指甲刮过捻金线绣花,“今儿还回宫里么?”
男人线条凌厉的脸更加近,贴在她耳畔,嘴唇缓缓下移,她放缓了呼吸,抬手勾住他脖子。
他本日正式向摄政的安王请辞,离任上直卫批示使一职,安王当然要留一留他,没有立即应允。他只能暂先称病,避上些光阴再做筹算。
“侯爷脑袋里,想甚么呢……”她嘟囔着,抬手捏捏他的脸颊,“堂堂嘉远候,卸了职差,每天蹲在家里,只想着……”
“嗯。你说你的,我做……”桃红色绣百合花的前襟挑开了,熟稔地握在掌心,“……我的。”
“当……当然……”
过了好一会儿,陆筠才从净房折回。
可贵是个热热烈闹的团聚年。
“侯爷。”她含混地喊他一声,枕在他手臂上,朝他的方向缩了缩。
昨夜一夜未眠,现在陆筠却没半点睡意。
陆筠亲了亲她额角,苦笑道:“你才出产没多久,我担忧……”
她点算账目,把暮年外借出去的坏账想体例收回来很多,那些荒废多年的田产外赁出去,也是一笔进项。二夫人手上的事太多,毕竟陆家家业庞大,房头又很多,凭她一小我,实在顾不上,现在明筝管着陆筠名下的财产,为她分担了很多。
“高、欢畅的……”
“但是宫里……”
“欢畅吗?”
明筝无声感喟,手掌抚着陆筠的头发,垂眼目视他满足的睡去。她望了他好久,陪了他好久,光阴停滞在此,仿佛不再活动。
陆筠猛地展开眼,才要起家,就被明筝按住,“侯爷再睡会,我去吧。”
陆筠笑得更加暖和,“你说,我听着呢。”手滑入被,触到轻浮的寝衣,在背上轻拢,将她推向本身。
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实在太少了,她舍不得他分开。
另有一句她没奉告惠文太后的。
陆筠将她扶起来,转过身,抬指将她眼角冰冷的泪珠拂去,他揽着她,二人无言安步在细雪纷飞的梅花丛中。
明筝顿住,目送他起成分开帐幕。
怕她再受一复出产的苦。
不知过了多久,外间传来一声清脆的哭泣声。
“当然甚么?”陆筠掐着她的下巴,在她唇上重重吻了又吻,“我留下,每天跟你在一块儿,白日一块儿带着桃桃,陪她玩儿,等她睡了,我们俩一块儿看书说话,下棋观景,或是一家人,出去走一走,逛逛集市。早晨……早晨就黏在一起,做现在做的这类事……筝筝,你喜好不喜好?”
她没再说话,窝在他怀里寻了个舒畅的角落持续入眠。
他实在不忍。
怕他路上着了谁的道,碰到甚么伤害。怕他在外被事情缠住,又不知多久才气返来。
“不去了。”他说,“该安设的在京已安插好,原是想瞧瞧将士们,冬衣和粮食到位没有,顺势在途中刮一刮那些赃官贪吏的肥油,拿去犒劳西北军。现在好了,我们家的小财神奶奶不是早给我囤了一大笔横财?郭逊他们也想体例凑了凑,等开了年,冻土能耕作了,就不消朝廷再布施,这些年,我们都是靠着本身熬过来的。京里那些大官一个个道貌岸然,提及治国治军头头是道,如果希冀他们,大伙儿早饿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