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野点了点头,说道:“道之有一言,小徒弟勿怪。”
不知从那边取出几壶酒,看着杨念问道:“要么!”杨念伸手,张野便给了他。
行苦念着随心而行,虽知此理,却难舍却数十载佛家之念,便是这会想着佛家之戒,这会又想着这人间的痛苦,分外苍茫,难以定夺!
一摸头,只觉云鬓渐起,叹了感喟,从身上拿出方才掉落的玉佩,一字龙飞凤舞的斗大‘李’字映入视线,四周印着龙凤麒麟,若非皇室中人,想必无权佩带此佩!
行苦愣了愣看着张野,久久未曾言语,却见张野持续说道:“不瞒小徒弟,道之只觉小徒弟归往少林非明智之举,安禄山等叛众已攻入河南道,道之早想请随我插手宛秀,以小徒弟技艺建功立业想必不在话下,况佛门自古亦有僧兵匡扶社稷,保家卫国。还请小徒弟多加考虑!”
行苦目光苍茫,喃喃念着,用独一本身方才听清的声音说着:“大乘菩萨,发菩提心,以度救众生为己任,主动出世。不舍存亡,不入涅磐。可小僧更加难以埋头,亦难守本心。”
行苦闻言,想否定,却不得妄言,只得苦笑了嗯了一声算是作答。
行苦双手作揖却非正面回道:“阿弥佗佛,小僧乃削发人,道之切莫讽刺。”
知是执念,便走出了军帐,看着将士练习,阵阵吼怒;看着疆北晚冬,山瘦水凝。似雾中行走,远了望去,倒是迷蒙一片,辨不出前路何!
行苦知张野劝他,却难以一言解惑,只得嗯了一声。
张野便对行苦说道:“小徒弟,这女人啊,是军医之女。名叫上官婉儿,你看看这高雅的名字,这丫头却如此刁蛮。”
张野知是口是心非,便嬉笑道:“呵呵,莫不是小徒弟看到婉儿了!”
现在,张野不知从那边返来,见此景象。不经哈哈哈大笑,军医之女见张野笑话,不由怒嗔道:“好你个张野,一返来便笑话我。我还想着将前几日你求爹爹的安神药偷予你,你此番笑话我,便不予你了。”
张野瞧了瞧婉儿,对行苦说道:“诺,你看!”
行苦抬了昂首,没有瞧着本想见的天空,瞥见的倒是帐顶,因而叹了口气,对张野说道:“小僧那日下山之时,徒弟曾对小僧说,此次下山如果寻不着,只当尘凡一次历练,如果落入尘凡,便是因果必定,叫小僧不必回寺。”停了停接着说道:“佛语常说,虽身在尘凡,却不昧因果。想来易说难做。”
行苦闻言却回道:“心不动,人不妄动,不动则不伤;若心动,则人妄动,伤其身痛其骨,方才体味人间诸多苦痛。怎能随行而动。”
见着张野渐行渐远。目光不由看着军医帐出了神,杨念看着行苦,大抵猜出七八分,想着这般韶华,遁入佛门,灭了人欲,却不晓得如何开口。行苦看了好久,却始终踏不出半步,便与杨念扳话了起来。
说着,想了想便与行苦说道:“道之本与兵士同住,此次升迁,想必伶仃居住,小徒弟稍等一会,再与小徒弟入帐。”
行苦见张野问其故,挠了挠头言不由衷的答道:“小僧方才见其父煮药,便不由走了畴昔。”
行苦知是战乱,便回道:“小僧随道之一同去往长安,方归寺。”
张野见杨念问他,瞧了一眼,没好气的回道:“放心,既不杀你,也不会冻死你,你与我同住便可。”
行苦听张野言意想让己参军,初是震惊,却发明不无事理,细细想来,也觉比每逢见人逝去,只能冷静念佛的好。此言似为行苦心中翻开了一扇门,虽是难堪,但想着回寺问过徒弟再做筹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