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烧着了一间洞房,也值恰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哭起来。
庄婉仪不怒反笑,对她的讽刺充耳不闻。
面前这个衣裙上染着灰,发鬓带着混乱的人,可不就是凤兰亭么?
凤兰亭本来已经动了气,被庄婉仪这一激,更是肝火攻心。
庄婉仪说到动情之处,取出帕子抹了抹眼角。
庄婉仪伸脱手来,十指纤纤,如同葱管似的白嫩光鲜。
哗啦一声,桌上覆盖的大红喜布被她一揭,龙凤双烛并桌上的茶壶茶盏,全都甩到了地上。
“老夫人,您要信赖兰儿啊!兰儿并没有想杀她,是她说话太气人!”
只烧了一间洞房,其他的房舍倒是没有遭到涉及。
她掰动手指细数,“老夫人自不必说。老将军战身后,大伯哥是袭过大将军的爵位的,大嫂是郡主也是一品夫人。而后大伯哥与四叔、五叔战死,这爵位就落到了三郎身上。”
宝珠等丫环搀扶她过来,这一起上,她都在想着如何经验庄婉仪。
口气天然就硬了起来。
那茶水顺着她的樱唇,流入喉间的触感,总在提示她宿世惨死的模样。
“这个农户的丫头,真是上不得台面的货品,用烛火都不会谨慎点么?”
“我甚么我?”
除了凤兰君以外,这还是第一次,有人把凤兰亭噎得说不出话来。
凤兰亭恼羞成怒,言语间毫不包涵。
“不是庄氏用火不慎,把屋子点着了么?”
下人们推开房门,便瞥见庄婉仪痛苦地缩在地上,凤兰亭站得笔挺。
她说到三郎二字,成心偶然地瞥了凤兰亭一眼。
那双不点而红的朱唇,悄悄启合,分毫羞恼的神采也无。
“走水啦,走水啦!”
幸亏这火开初不大,发明得也早,很快就扑下去了。
那是太师府的嫡长女,面貌倾城,才调横溢,涓滴不输于男人。
这般安闲的气度,会是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,应当有的吗?
如何她说的话,本身一个字都听不懂。
“你……你休要拿将军夫人的身份压我!这府里不是只要你一个一品夫人,老夫人还在,你一个新媳妇敢耍甚么威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