菀月莞尔一笑,眼睛弯成两道新月,“放心好了!我让元姑姑去取了冰块过来。”
且不说其他,但如许貌,三德先生绞尽脑汁想了好几番,都不得不承认,再也找不出一个比他生得俊美的公子了。白衣男人低头饮茶,长睫覆眼,鼻梁生得端方矗立,薄唇清润,仿佛浸了水普通。
这下,两小寺人都欢畅起来了。正筹办下一局,只见元姑姑从远处仓猝忙地赶了过来。
宫外百姓炎热得不可,宫内幕况也差未几。只是这宫内即便炎热,到了晌午歇息时分,也是安温馨静,无人大声鼓噪。在一片喧闹中,御花圃东边的小林子里便显得热烈很多。
果不其然,菀月话音刚落,小三子的那只就立马反攻,咬死了另一只蟋蟀。
小卓子立马喜笑容开起来,小三子恋慕的神采刚暴露来,菀月就接口道:“给你也送一只。”
三德先生捋了捋髯毛,眯着眼睛,手指在空中煞有介事地一点,仿佛所说的故事真真儿在他面前产生的一样。
王大虎捧着茶碗,蹲在人群最前面,瞅着三德先生那白刷刷的胡子,问道,“三德先生,您说的这王宫里新来的乐工,可就真这么短长?”
三德先生低声咳了咳,渐渐挪到白衣男人身边,坐定火线才看清男人模样。
“让公子见笑了……”三德先生抱拳作揖,嘲笑道。
另一寺人问道,“菀月公主,照您看,这回我和小三子谁会赢?”
菀月还没看够,怪元姑姑把他们赶走了。元姑姑拍了拍她沾了灰的衣服,笑道:“公主快去迎驾吧!皇上还带了新来的那位乐工,说是要教公主操琴呢。”
小卓子哭丧着脸,一脸不利样。菀月拍拍他的肩安抚道:“别难过,下次,我拿一只黄蟋蟀来斗!黑不如赤,赤不如黄!我给你最好的。”
“皇上长年夜不能寐,失眠啊!”这事在海内并不希奇,宫里很早之前就已寻遍名医,进宫为皇上诊治这失眠症,只是多年无果,“但是这乐工刚进宫第一日,就被皇上召入养心殿,传闻乐工为皇上彻夜弹奏,琴声高古婉转,煞是好听……不但皇上听了他的琴声酣然入眠,更引来胡蝶珍鸟绕殿梁三日不肯拜别,连御花圃的百花都忽而一夜盛开。”
百姓们得了空也不肯搁太阳底下站着,有去树荫下下棋解闷的,有去酒家讨碗酒吃的,也有一群好听故事的,买了茶,都聚到三德苑里,那边有个平话的老先生。也是奇了怪了,他虽看起来足不出户,但这海内大大小小的奇闻轶事,几近没有他不晓得的。加上平话先生靠嘴用饭,一只巧舌再添油加醋,声情并茂这么描述一番,绝对惹人入胜。以是,这三德先生的名头垂垂传了开,凡是有了闲暇光阴,老百姓们都情愿拿个几文钱,到这三德苑来听故事。
大师就着这故事会商得热火朝天,三德先生对劲地摸了摸髯毛,低头啜饮了一口茶。只是在一片喧闹中,他忽而听得有人在耳边低低一笑。对声音一贯敏感的三德先生听出了笑声中的几丝意味,降落的声线中异化着好笑和无法的味道。
“真这么神?”世人听得群情纷繁,唏嘘不已。
“今晚一样会有雨。”男人的眉眼漫开一层笑意,“燕子低飞,必会下雨。实在大师都晓得,只是被您这么一说,就把‘功绩’归到那乐工一人身上了。”
元姑姑毕恭毕敬地站着,也不晓得菀月如何俄然脸那么红。
菀月靠近了斗盆,细心瞧了一阵儿,笑嘻嘻道:“这回但是小三子,他此次的爱将可不是茹素的,你看这腿比你的那只粗了多少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