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出门这么久,你可想家中娇娘了?”郑好谦转头看郭荣。
郑好谦也爬上雨棚来,小声嘀咕道:“这天儿真热,还是这雨棚上有风凉快些。那陈确要睡屋子,这么热,屋子里可如何睡得下去,我看他是看上那旅店里的孀妇了,想和人风骚。”
只是陈确在江南长大,细皮嫩肉,又是第一次北上,不免吃不了风餐露宿的苦,初时他是骑马,以后因夏季酷热,太阳煌煌,把他晒得晕头转向,便只好坐进运货的马车了。
郭荣洗完澡刷完马要回旅店时,葛老恰好也来沐浴,便叫住他,两人在晚风里的河边扳谈了一阵。
遵循原定打算,当天便能够达到寿春城外,不过因陈确吃不得苦,拖慢了路程,他们间隔寿春城另有十多里路,当晚只能在路上打尖,第二天赶到寿春了。
郭荣说:“刘公身边幕僚可没我的位置。”
“对,现下向北地贩瓷,多是走海路,之前我在海州,便见很多大船从海路北上。海路买卖比陆上好做。”李彦真比起说是一方军政长官,不如说是一个贩子。
第二日,商队并未前去寿春城,而是直接前去寿春城西的正阳关船埠。
四周知了叫声不断,间或有蛙声蝉,身边不远又有商队其别人的鼾声,另有说话声。
葛老晓得郭荣平素看似说话很讲事理,但真把他惹急了,他便脾气暴躁很易生机。
查验货色,门道很多,被多报货色,被用心扣押货色,被糟蹋货色……甚么环境都能够产生,不过这些税官不敢在郭荣他们的货上做手脚。
郭荣这才答复:“是。去看看寿春城。”
李彦真笑哈哈地说:“既是周公之意,下官不敢不受。周公货色此次从颖水北上,不知是贩甚么货?”
郑好谦持续说道:“明日我们直接前去正阳关船埠,你以后要同葛老他们去寿春城吗?”
郑好谦“哦”一声,“对,我同你了解时,你刚结婚。”
郑好谦说:“我是北方来的糙汉,你是南边的小娇……”
即便周宗贵为丞相,但县官不如现管,颠末寿州地界,不管如何要去拜见李彦真。
在这世道,能够活下去便是不易,故而也不会有人说这类跑商辛苦,只盼着不要赶上贼寇,或者即便赶上贼寇,短兵相接,他们也不会输。
安排了货色以后,当日下午,郭荣亲身送了葛老同陈确进入寿春城,前去办理寿州刺史李彦真。
过了滁州以后,进入濠州寿州,便是淮南平原,平原之上,即便有贼寇,贼寇也无埋伏之地,对商队的威胁非常小。
郭荣从河边回到商队营地,只见郑好谦正和陈确蹲在马车中间的空位上,陈确手里拿着一把葵扇乱扇,郑好谦一巴掌扇上他的脸,还一声大呼:“哎哟,又是一只蚊子。”
郭荣道:“欣羡南唐并无用处,甚么时候能够将北地大治,一统天下,规复盛唐荣光,百姓才气真正安居乐业。现在南唐发兵,天家重用浮华无能之辈,我看不必几年,南唐便也会从内被蛀空了。”
陈确是跟着商队的监事,而周公的商队主管事是一名姓葛的老者,葛老乃是周公家仆,郭荣之前和他已经打过几次交道,算是很熟了。
郑好谦道:“这一趟,从濠州到扬州,从扬州到江宁,从江宁到滁州到寿春,一起行来,南边水土肥美,粮食歉收,盐茶瓷器丝绸,都是上上,东都西都,十里繁华,晋国可无处可比,如此一看,也难怪北地有家底的士人间家都南迁入南唐。”
郭荣道:“是。”
除非碰到说闲事,郭荣能够滚滚不断,把人说晕外,其他时候,他都相称沉默寡言,惜字如金,郑好谦恭他相处有两年了,对他这个特性非常体味,便也不大在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