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他穿成如许，又敢直呼官老爷的名字，吴婆子估摸着人身份不低，转头就要叫人，没来得及，就瞥见一脸错愕的儿媳妇。
有些东西，你日日盼着它不来, 你不想了它奉上门来了。
“你咋晓得？”
“别拆了，放那儿等你爹返来再说，摆布你俩都认不全，到时候还得听三郎读信。”
“我不会。”
吴婆子只要一骂人，隔壁院子都能闻声，卫成还在教砚台写字，闻声这声儿他执笔的手一抖。
“是吗？”
“这是刚才送来铺子里的，我看上头写着转交给您家, 就拿过来了。”
等卫成读完，姜蜜问他：“二嫂又生了个儿子叫落第？这名取名给侄儿压力太大了吧。”
“我说学快点，每天多认些字，我爹他不肯教，他肯教我就认得全。”
“冯掌柜只说是给咱家的，我也不清楚。”
“看啥？”
“那是客气话, 你还真改口啊？”
卫成瞅了瞅坐在一旁的砚台，说还好吧。落第也就是中进士，砚台在娘胎里就决定要考状元了，状元难些。不过像这个取名，进了书院也许要被说嘴，如果书读得不那么好没准还会成笑话，这名字获得实在太大了。
“他俩笨呗。”
此人扫了带出门的主子一眼，那主子从速上前去叩门。
“不是一个意义？”
“我前次像那么叫了, 他说担不起。”
“甚么信？”
父子两个写得正用心，这时一顶肩舆进了胡同，抬轿的探听着找到卫家，到处所后停下肩舆请内里人出来。出来的是个穿戴藏蓝色锦衣的青年，瞧着比卫成稍大一点。
看在是乖孙子的份上，不说他。
卫成一低头就瞥见纸上尽是傻粗黑。
吴婆子听着这名也撇了撇嘴：“我们一方民风生了儿子得取个贱名，名儿越贱人越好带。陈氏就是个不靠谱的，没看出来李氏更不得了，落第都取出来了，她咋不直接叫状元落第呢？还盯着老三住过那屋，故意揣摩这些歪门正道就没想着把心机用正，还跟我抱怨说乡间糊口艰巨，要我说都城才艰巨，乡间多清闲安闲！”
她摆手让媳妇儿退开，瞅着外头那人问他：“你叫啥？”
“这话我都听了好几年了，啥时候才算长大？”
“站这儿干啥？”
前面讲的就是他们上京以后家里有些甚么大事，大房毛蛋人聪明，已经会认很多字，家里筹办送他去镇上读，春生跟着也要开蒙。至于二房，虎娃就不是很开窍，不过幸亏李氏又生了落第，落第看着白净，生来就像墨客。
“他娘的还真你！你就是安排人谗谄我们三郎想坏他名声阿谁乌龟王八蛋？我没上你家门去泼粪咋的你当老太婆好欺负还敢找上门来！”
“白日收到的，奶说等你返来拆。”
顿时就到三月，都城已经在回暖，这两天都出了太阳。春季里的太阳也不晒人，烤着感受暖烘烘的。卫成把书房的窗户翻开，将砚台抱上椅子站着，教他提笔写字。他听到吴氏在号召金环，让她把被褥抱出去晒。另有蜜娘，蜜娘仿佛牵着宣宝温声细语哄他走路呢。
未几时，院门就开了，站里头的是个干瘪老太太。瞥见老太太的同时，此人仿佛愣怔了一下，过会儿他才问：“是卫家？卫成在吗？”
……
说到这儿卫老头咧嘴笑了：“倒是比你爹强。你爹就不是因为喜好读书才读的，他听人说科举才气出人头地，不想困在乡间那一亩三分地上才用了心机。”
“过年的时候听奶说了好多回，这几天没说了。”砚台说着跑去灶屋，扒着门方喊正在监工的吴婆子，“奶啊，故乡来信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