庆妃感慨,“那也是没体例的,就算你小姑生前再有多大的错,那始终是条性命,就这么没了,搁谁身上能痛快?”
“好。”薛银欢点点头。
薛银欢福身行了一礼,“姑母,我是来告别的。”
赵熙神情稳定,“只是想改正你说话前后逻辑不通的弊端。”
――
庆妃向来心疼这个侄女,她也不是不讲事理的人,没有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叱骂她的不是,而是低声问:“欢儿,你入宫来做甚么?”
下人主子都是趋炎附势的,天然不会也不敢妄议大皇子半分不是。
因而错误的一方就落到了薛银欢头上,说得要多刺耳有多刺耳。
一面说,一面伸手接过酒坛,顺手翻开凑到鼻端嗅了嗅,叹道:“好酒!”
薛尚书坐在藤木摇椅上,一双老眼幽阴悄悄,瞅着跪在他面前的薛银欢,“你真的想好了要去江南?”
“可您怀的是皇嗣……”
往昔再如何不睦,现在都要走了,薛银欢作为孙女,合该去祖父跟前道个别。
薛银欢想到一个宫住着的齐贵妃是个不好相与的,顿时比庆妃还严峻,“姑母,那您平日里要格外重视才行啊,贵妃娘娘那边,能不去就不去吧,免得被她看出点儿甚么来。”
大皇子生母齐贵妃得知婚事退了,这几日走到哪脸上都挂着笑,明显是消弭婚约,乐得跟她儿子娶了个甚么天仙公主似的。
在这件事上,薛银欢没体例扯谎。
宋元宝问他,“甚么时候殿下也对旁人的事儿那么感兴趣了?”
那么,他如何会在马车里藏酒?
不管他说她出尔反尔废弛家属名声也好,还是说她因着她娘的死借机抨击也罢,她都默许。
庆妃想到云六郎来都城的事儿,又问她,“你祖父这几日,对你娘舅态度如何?”
印象中,赵熙酒量虽好,可即便是在盛宴场合,也毫不贪酒,入宫两年,宋元宝从未见赵熙喝醉过,足见赵熙对于自我的规束有多严格。
她会这么做,不是没有启事的。
薛银欢闻言,狠狠倒吸口气,“姑母您……怀上了?”
瞄了瞄赵熙的神情,宋元宝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口。
“不是……”宋元宝脑袋嗡嗡,比喝醉还晕,“你不怕我一会儿喝多了吐你一身?”
“甚么?告别?你要去哪?”
庆妃虚惊一场,拍拍她手背,“那你祖父这么做是没错的,你且放心去,比及了那边,我们姑侄再俩手札联络。”
可这些委曲,她没处所诉,因为深知薛云两家有一笔没法纯真用对错来衡量的恩仇,她没体例让祖父对云氏和本身窜改,当下便只乖乖跪着听训。
她爹对她娘实在是有豪情的,只是迫于她祖父母的施压,不得不用心冷淡她娘,就连她娘身后都只敢暗中照拂她。
宋元宝也发明本身说的话缝隙百出,垂下眼皮,“我刚出世没多久,生母就不在了,见都没见过,你让我从何提及?”
赵熙道:“坊间有句话,叫一醉解千愁。”
庆妃道:“除了存候,其他时候她也不乐定见到我,我倒是乐得平静。”
回宫的路程还远,赵熙收了思路,看着他,“宋皓。”
赵熙了然,不再多问,伸手从侧壁的暗格里取出一个黑釉小坛递给他。
庆妃听得神采一变,“你这都十五岁的大女人了,如何还跟着你娘舅去江南?是不是你祖父让你去避避风头?”
咸福宫。
薛银欢低着头,不管薛尚书说甚么,她都没还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