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毕竟要走的。
大雨已经停下,天空垂垂放晴,金灿灿的阳光从碧绿如新的枝叶间投射下来,仿佛细碎的金子洒满整片树林。
夏侯云歌悄悄启口,低小的声音飘入百里非尘的耳畔,“我很猎奇,你的人是如何潜入防备森严的王府的?”
“将这片林子都团团包抄起来!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!”
“我也不知,很多事都是夏侯七夕幕后安排。”
夏侯云歌的目光从碧芙身上扫过,最后落在百里非尘那惨白的神采上,她轻点一下头。
当碧芙的脚步声靠的实在太近时,夏侯云歌低声说,“想杀我?”
觉得碧芙不会再说话,碧芙脱下衣服披在百里非尘的肩上,又仇恨地瞪向夏侯云歌,说道。
夏侯云歌瞥见,碧芙在一旁,悄悄抹了眼泪。
是啊,见过百里非尘意气风发,一袭红衫肆意飞扬的风骚俶傥模样,现在见了这般狼狈又惊骇,挣扎又煎熬的模样,都会忍不住心伤。
“另有别的启事?”夏侯云歌又问。
夏侯云歌在一旁沉寂地看着碧芙一脸的焦心,不明白现在的百里非尘身材怎会衰弱成这个模样。
百里非尘的度量很热,他周身都在发热。
夏侯云歌听到“碧倩”这个名字,心头确切格登一下,转而又笑了,“因我而死,这笔帐,我认。”
她想了好久,也不知用甚么来作为暗号。想到本技艺腕上的鸳鸯镯和轩辕长倾的本是一对,但愿轩辕长倾能够看明白这个暗号。
夏侯云歌瞥了一眼痛苦似的百里非尘,见他仿佛都是在寻觅没有阳光的处所伸直身材。俄然感觉如许的百里非尘,像极了毒发时的轩辕长倾。每次轩辕长倾毒发,也是找个暗中的角落里,不知是因为像夏侯七夕一样惊骇阳光,还是因为暗中能够给人安然感。
“你明知我要杀你,你还留下来。”
夏侯云歌笑了,“你说,普天之下,另有那里是你我的容身之所?”
“我们一起往北去,去广宽的草原,纵马驰骋,去看大漠黄沙,去看漠北的漫天飞雪。那边火食希少,不会有人熟谙我们。”百里非尘冲动得双手都在不住的颤抖,声音亦是按捺不住的颤抖。
百里非尘举头看了看有些偏西的日头,眼底闪现了一种惊骇的光芒,抓着夏侯云歌的手也颤抖了起来,“我,我……”
夏侯云歌眼底浮上一丝笑意,碧芙不想被百里非尘痛恨,这便是她能掌控碧芙的一个把柄。碧芙想要她留下来,有机遇杀了她,她也能够操纵百里非尘来庇护本身。不然她单独拜别,只要碧芙能舍得下百里非尘不管,紧随而来,仰仗碧芙的武功,一刀就能处理她的性命,前后只怕不消一炷香。
若不是内部出了内奸,绝对不会这般等闲就潜入出去,以后又逃的无影无踪。
夏侯云歌趁百里非尘和碧芙不重视,悄悄在一棵树上画了两个圆环。
若……
夏侯云歌点点头,“好,我等着。”
夏侯云歌也痛快,毫不踌躇地承诺了。
对于如许的话,夏侯云歌没甚么打动,但也咧开嘴对他笑了笑,“想开一些。”
“没错。”
“你不要再问了!你这是在逼少主!”碧芙冲上来,被百里非尘扬手制止。
“这就是你留下来的来由!”碧芙收紧的目光中,尽是恨意。
“以我的本领,定是逃不过你的武功,不过现在只要我喊一声,百里非尘醒了,你感觉你有几分胜算?”夏侯云歌缓缓展开眼睛,非常安静地望着面前的碧芙,另有她手中的一抹寒光。
百里非尘千万没想到,夏侯云歌会挑选留下来。他就仿佛一个未经世事的大男孩,冲动的有些不知所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