抱住双膝,头抵在膝盖上。孤傲得仿佛夏季里没法熔化的雪山之顶,是永久不会有暖和的孤寒之地。
若……她在小时候父母未曾仳离,未曾抛下她,或许在十七八岁的年纪,她也是一朵含苞待放,还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小女孩。
只要南枫在她受伤时,这般和顺为她上药……常常这时,她都嘟着唇,委曲撒娇。
“再忍忍,很快就不痛了。”
“王妃,可有烫到?都怪我不谨慎。”
他用浸湿的帕子,一点一点悄悄擦拭洁净她手上干枯血迹,以后取出百花玉露膏,谨慎涂抹在伤口上。
他的声音很轻很轻,似低喃的一声感喟,透着湛湛凉意。
“王妃,人间自有真情在。王妃固然现在经历的只要亲人叛变,诡计算计,殛毙与仇恨……依依信赖,王妃将来必然苦尽甘来。”
柳依依摇点头,再执起夏侯云歌的手,持续上药包扎。声音和顺舒缓,如歌声渐渐。
夏侯云歌声音清冷,语气平平。“你救我之恩,我会酬谢。”
缘来缘去,是否真有主掌万物的神主操控?就像南枫的死,那么俄然猝不及防,老是在半夜梦回,模糊他还在身边未曾拜别。
“我只是不想大婚时,你带着伤。”
她不会健忘昨晚轩辕长倾在香炉里焚了美人欢,亦不会健忘轩辕长倾掐住她的脖颈想要杀了她!
她端起手中乌黑的汤药,那浓烈的刺鼻药味,让夏侯云歌一阵反胃。
“歌歌,身材可好些了?”
夏侯云歌皱紧眉心嗟叹两声,想要展开眼,再度堕入一片暗中当中……
凌晨阳光,透过窗上精美雕花晖映出去,映在悄悄摇摆的水晶珠帘上,射出潋滟的光芒……
药膏悄悄涂在她泛着血痕的唇瓣,指腹上绵软的触感让人沉沦不忍放开。盘桓在她的唇边,久久流连……他深冷的眸子出现清润的光芒,随即便被翻涌的阴霾覆盖无痕。
确如依依所言,夏侯云歌又何尝不是一个不幸人。
唇间似呢喃甚么,他俯身凑到她耳边。
柳依依体贴递上蜜饯,又拿了药膏纱布为夏侯云歌手掌上的伤口换药。
“南枫?果然是个男人!”
穿越到这里,这里的每一小我都对她不是仇恨便是算计,她再没法去等闲信赖赖何一小我。
“南枫……你在那里……”
梅低声怒斥兰多言惹怒主子,兰深深低下头,小声嗔怨,“我也是为主子着想。王妃那点小伤,完整用不上贵重的百花玉露膏。梅,你说主子这是如何了?主子那么在乎依依女人,依依女人受伤时,主子都没拿出百花玉露膏。”
他们为了尽快退役,都在冒死尽力完成任务。已经九十八人了!还差两个便可从构造离开,过上属于正凡人的温馨糊口……南枫却为了救她死在对方枪口下。
轩辕长倾寒眸一凛,兰瞬即神采煞白,跪在地上,惶恐连呼,“部属知罪。”
夏侯云歌只觉心烦意乱,沙哑的声音刺得嗓子一阵灼痛,“轩辕长倾又派你来送甚么药!毒死我的砒霜,还是见血封喉的鹤顶红!”
夏侯云歌不知昏睡时,是谁为她包扎的伤口,掌心那么深的刀口竟然一点都不痛了。
狰狞的伤口,皮肉外翻,红肿可怖。
可在柳依依的笑容里,她那如初晨露水般晶莹的目光,不染灰尘般清澈透明。似有难以顺从的勾引,夏侯云歌端起药碗,屏住呼吸,一仰而尽。
梅已取来百花玉露膏,轩辕长倾接过精美的青花瓷瓶,排闼出来,随后将房门掩紧。
他的心,俄然之间是从没有过的安静。如一湖静水,碧空缺云下无波无澜,潋静安和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