轩辕长倾的手蓦地一抖,夏侯云歌便软倒在他的手中。
“你娶她啊!朝夕相处同床共枕,总好过两两相望,有情而不能家属!摄政王府里娇妻美妾那么多,不差一个柳依依!若怕委曲了依依女人,我退位让贤,只要摄政王肯放人!”
轩辕长倾的眼底涌起浓烈的嫌弃和鄙夷,切近夏侯云歌,声音森寒如鬼怪。“你当你为我怀过孩子,我就会因为亏欠而对你心有不忍?你错了夏侯云歌,像你如许暴虐如蝎的女人,你能存活至今,是我对你最大的恩赐。你对我,必须戴德戴德,恭敬从命。”
实足十的力道,打得轩辕长倾侧脸顿时红肿淤紫,唇角渗入一抹赤色,映着一张脸更加寒凉如玉。
“长倾……”
小桃爬到轩辕长倾脚边,抱住轩辕长倾的腿,苦苦告饶。
“夏侯云歌。”轩辕长倾大步奔到床前,一把拽住金蝉丝,牵动夏侯云歌手腕上的伤口,刺痛入骨。
这类奇特的感受,酸酸的,堵堵的,又忍不住想笑,是一抹自嘲的笑。
“长倾……”
轩辕长倾目光温和,带着歉意,“克日国务繁忙,没去看你。你可还好?”
她已甚么都不是,已如草芥蝼蚁,为何还能如此倔强狷介!
小桃忍住胸口剧痛,再度哭着爬向轩辕长倾。“王爷,您就看您和娘娘曾有过一个孩子的份上,救救娘娘吧。”
“王爷,娘娘为您落了一个孩子,受了那么多的苦,您如何还忍心这么对娘娘!”
如此随便的直呼名讳,没有身份差异尊卑贵贱的鸿沟,只是两小我,或朋友,或亲人,或恋人……是相互密切无间情意相通的亲络。
可……
“好了依依。”轩辕长倾有些不耐。
她一动不动,乃至面色没有纹丝窜改,怨毒的目光如刀子剜着轩辕长倾冷冽的面庞。
“我早就恨不得杀了你以解心头之恨。夏侯云歌,十年前你推我落下断崖,可曾想过会有本日?”
夏侯云歌心口蓦地一疼,他竟然觉得她操纵柳依依来解开金蝉丝。她甚么都没说,甚么都没做,他竟然这么觉得!
轩辕长倾没有挽留,只是眼底神采略有一瞬的空落有力。
她还是没有涓滴反应。
俩人又是一阵寂静无声。
轩辕长倾一把甩开金蝉丝,“娶妻自当如依依这般和顺贤惠的女子!像你如许恶毒叵测的女子,败家不兴丧门辱楣!”
轩辕长倾的力道似已到了顶点,见她的目光垂垂暗淡下去,竟再不能使出涓滴力量。他闷笑几声,似很有抨击的快感。
小桃闻声屋里动静,终再按耐不住,哭着冲进房里,双膝咚地一声跪下。
“夏侯云歌!”他怒唤一声。
“轩辕长倾,杀你,只需再加力一分。”
夏侯云歌冷然一笑,眼底杀意如绽放如火的此岸花,是死神到临时,富丽旖旎的乱世华光。
小桃吓得砰砰叩首,满面泪痕,“王爷,十年前,都说娘娘将您推下山崖。奴婢当时虽年幼,却一向思疑,娘娘自小体弱多病,一个八岁孩子,如何将一名结实少年推下断崖。”
夏侯云歌掌心一阵火辣辣的刺痛,倍觉解恨,却又茫愣无措。不知何时,胶葛在手腕床头的金蝉丝,已被解开了。
“这就好。”
亦是如许一声被轩辕长倾答应的呼喊,足见柳依依在轩辕长倾慕中职位举足轻重,绝非平凡人。
小桃还是不住叩首,哽声说,“王爷,当年娘娘从山中寺庙返来,昏倒了好些天,再醒来,那一天的事全数都健忘了。而侍从服侍的宫人,大多离散失落或死在刺客刀下。奴婢当年年幼,未曾陪侍,不知详情,可现在想来,此事确切多处蹊跷,王爷何不彻查,还娘娘一个明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