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听新皇旧时私事,可算作茶余饭后一项谈资,只是动静太少,难以捉摸,要想摸到柳从之真正的软肋,还很多下工夫,关于那莫名其妙无头无尾的三思后行四字,薛寅倒是想过再找天狼问一问,不料再入楚楚阁,天狼已经毫无踪迹,扣问黄莺,后者答:“被妈妈找人打出去了。”因而薛寅听得心头舒畅,一时把神棍的动静全部抛在脑后,只悠悠然听黄莺唱曲儿。
灰衣客希奇地看他一眼,“顾爷好大的手笔!”他高低打量袁承海,“不过我有一件事看不太明白,还请见教。”
袁承海道:“求之不得。”
灰衣客啧了一声,“我当你是个明白人,如何跟那店小二一样胡涂。”他一指身前酒坛,“我坐在这儿,可不是来喝酒的么?”
这话来得没头没尾,袁承海微微蹙眉,“我既姓顾,又姓袁,有何不成?”他微微一顿,“姓顾如何,姓袁又如何?”
话音刚落,却听“砰”的一声,气势汹汹的店小二还没够着他,脚下一滑,竟是直接摔了个大马趴,磕得头破血流。灰衣客一脸遗憾:“小哥,我和你说过了,火气别太大,你如何不信呢?”
他说着就要上前来摈除,灰衣客坐在原地一动不动,抬头往嘴里灌酒,一面漫不经心肠冲店小二抬了抬手,“小哥,我看你火气太大,做事还是别太鲁莽。你运势不强,印堂发黑,火气太旺,怕是有血光之灾啊!”
这二人一矜贵,一落拓,就这么走进了号称来往皆朱紫的对劲楼,可谓异景。更奇的是对劲楼先前都容不了灰衣客在对劲楼门前坐那么一下,这会儿灰衣客登堂入室,小二却屁也没放一个,满脸堆笑,殷勤问道:“不知顾爷想去哪儿?”
莫逆道:“敢问爷你是要姓顾,还是姓袁?”
店小二全没了放肆气势,点头哈腰地这么退走了,那模样,倒像是老鼠见了猫,连爪子都不敢露。灰衣客将这一幕看在眼中,发笑道:“这位爷好大的威风。”